飄天文學 > 參天 >第五百七十二章 莫怨天地
    南風先走,諸葛嬋娟隨後,胖子猶豫片刻,也拎着紅衣男子跟了過去。

    做一件事情是困難還是容易,只看自身是否擁有強大的能力,胖子落地時,方圓兩裏內的腐水沼澤已經在南風的揮手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隱藏在腐水之下的事物盡數顯露。

    在沼澤底部有一處乾燥區域,約有五丈見方,裏面有些石塊和朽木,邊緣區域蜷坐着一個人,衣衫襤褸,長髮披散,不辨生死,不知年紀,只知道是個女人。

    在胖子和諸葛嬋娟舉目遠眺之際,南風邁步向那乾燥區域走去,沼澤泥濘,本無處踏腳,但隨着南風邁步向前,一條由靈氣凝聚的石路悄然顯現,石路寬五尺,可供三人並行踩踏。

    不多時,三人到得乾燥區域近前,南風擡手前伸,“是靈氣禁錮。”

    諸葛嬋娟和胖子也探手其上,果然,正如南風所說,雖然不爲肉眼所見,卻觸之有物。

    “這人是死是活”胖子抻着脖子打量。

    “還活着。”南風說道,到得此處,他已經能清楚的看到那人肩膀在微微起伏,這是微弱的呼吸所致。

    “說,”胖子將那紅衣男子摜到地上“這人是誰”

    那紅衣男子捱了打,鼻青臉腫,聽的胖子言語,側臥在地,並不答話。

    胖子上去就是一腳,“說。”

    紅衣男子仍不答話。

    它不說,胖子就打,打也不說,那就繼續打,還不說,一直打,一個問候過自己雙親女眷的惡人,胖子自然不會手下留情,下手頗重,但那紅衣男子只是硬挨,並不開口。

    在胖子刑訊逼供的同時,南風自禁錮周圍凝變出了可供踏足的石臺,圍着禁錮觀察裏面的情況,禁錮裏的這個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經破敗腐朽,不過仍然能夠看出穿的是件上清道袍。

    不同年代的上清道袍樣式也略有不同,此人身上所穿的道袍是晉朝之後的樣式,這便說明此人是近百年的人物。而此人所穿道袍是件單袍,這便說明此人被困時是春夏時節。

    除了衣着,還能看出此人異常消瘦,形同枯槁,顯露在外的雙手瘦的皮包骨頭。

    禁錮內還散落着一些石塊兒和腐朽的木頭,禁錮中間區域的石塊兒和雜物被撿拾移走,細碎的沙土上寫有不少字跡。

    南風和諸葛嬋娟同時發現了那些字跡,上面寫的是,玄兒,爲娘心願已了,不願苟且偷生,不會再食異果,你不要再以身涉險,是爲娘破戒在前,上天對你我已是法外開恩,莫要怨恨天地,莫要怪責神明,珍重自惜,絕筆依依。

    “原來她是那個黑衣女子的娘。”諸葛嬋娟看向南風。

    南風點了點頭,玄是黑的意思,兒不一定指的就是兒子,也可以指女兒。

    “那個黑衣女子是人與異類婚配所生。”諸葛嬋娟說道。

    南風再度點頭,被困在禁錮裏的這個女子所寫的法外開恩很可能是天庭得知她已經有孕在身之前暫緩責罰,容她生下了女兒。

    “她看不到咱們”諸葛嬋娟問道。

    南風點了點頭,“自裏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那她如何知道送來五行天瓜的是她女兒”諸葛嬋娟很是疑惑。

    “書信是一定送不進去的,不過想要傳遞信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南風說道,“黑衣女子如果足夠聰明,可以想到自那五行天瓜上刻字。”

    諸葛嬋娟點頭過後轉頭回望,南風的猜測不無道理,但猜測永遠只是猜測,想要確定真相是不是這樣,除非黑衣女子在場,或者那紅衣男子開口。

    但那紅衣男子此時仍在堅持抗拒,不管胖子怎麼打它,就是拒不開口

    “霪賊好生嘴硬,”諸葛嬋娟衝胖子說道,“你且讓開,看我如何治它。”

    “你就是治死它,它也不會開口的。”南風隨口說道。

    諸葛嬋娟疑惑回頭。

    南風笑道,“它若是能夠開口說話,胖子這麼打它,它便是不說,也早就罵了。”

    諸葛嬋娟反應過來,看向胖子,“你封了它的啞穴”

    “這事兒他不是頭一回幹了。”南風說道。

    “應該,可能,興許,是啊,我封了好幾處。”胖子也不確定是不是封了人家的穴道,說着就試圖解穴,但他不擅此道,連戳帶點,不但沒有解開啞穴反倒點中了笑穴,那紅衣男子氣息差亂,卻又不得出氣發泄,內衝外堵,憋的面色青紫,眼睛外凸。

    諸葛嬋娟見狀急忙上前糾正,搶在那紅衣男子憋死之前救下了他。

    紅衣男子能夠說話,第一句就是封了啞穴逼供,好個愚蠢的禿驢。

    胖子捱了罵,又去打那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罵胖子不表示它硬氣,實則它早就想交代了,但是在交代之前,無論如何也得把這話罵出來,不然能憋死它。

    一腳下去,紅衣男子開始求饒,胖子開始逼供。

    諸葛嬋娟又走了回來,手指禁錮裏的消瘦女子,“如此可憐,救她一救吧。”

    南風沒有接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是不想,還是不能”諸葛嬋娟挑眉。

    “不容易。”南風說道,這處靈氣屏障異常堅固,無疑出自上清祖師之手,想要破除也不是不能,但絕非易事。

    諸葛嬋娟沒有再問,也沒有再逼南風出手,因爲她不確定南風所說的不容易究竟不容易到什麼程度,惻隱之心誰都有,但絕不能讓南風以身涉險。

    此時那個毒蟒幻化的紅衣男子已經開始交代了,但胖子並不適合擔當主審,總是問些你爲啥欺負那可憐人你怎地如此厚顏無恥似這種問題,讓那紅衣男子如何回答。

    諸葛嬋娟也發現了這一點,走過去取而代之,那紅衣男子已經被打怕了,有問必答,情況很快明瞭。

    這條毒蟒原本並沒有這麼高的道行,也不住在此處,二十多年前偶然來到此處,它本是毒物,並不畏懼瘴氣,似這種少有外人敢來的兇險之處是難得的修行之處,於是就選了這裏棲身。那時禁錮尚未浸泡在水裏,它觀察良久,確定禁錮裏的人對它構不成威脅,也不以爲意。

    但隨後不久,它就發現有人來爲禁錮裏的女子送食,那時來的是個道人,送的食物也不是五行天瓜,而是一種乳白色的汁液。

    由於有瘴氣遮蔽,那前來送食的道人便不曾發現毒蟒,而那前來送食的道人也不是經常來,每年只來一次。

    後來那道人可能發生了什麼變故,沒有再來,那黑衣女子就代爲送食,黑衣女子送的食物就是五行天瓜。

    再之後的事情與南風猜測的大致相同,毒蟒怕那道人,卻不怕那黑衣女子,不但勒索好處,還偷學那屏障裏的人傳授給黑衣女子的練氣法門。

    問明情況,胖子追問那黑衣女子的下落,紅衣男子只說不知,又道之前都是最遲百日必會前來,但此番已經逾期三日,仍不見她來到。

    胖子和諸葛嬋娟聞言雙雙皺眉,同時看向南風。

    南風知道二人爲什麼看他,五行天瓜只能供給百日所需,也就是說這屏障裏的女子已經餓了三日了。

    見南風皺眉不語,胖子小心探問,“救不救”

    “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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