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參天 >第四百五十章 故人來訪
    南風想說的是你怎麼沒死,一直沒說出來是因爲此人已經死了,還是他親手殺的,而今出現在門外的只是元神虛體。

    “恭喜呀,南風大人。”李朝宗笑噱抱拳。

    “你個老不死的,陰魂不散哪。”南風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沮喪,根據李朝宗的神情不難看出,這傢伙登門之前就知道他在這兒當土地公,由此可見李朝宗任職長安城隍是有人刻意安排,其目的自然是爲了對付他。不過此時此刻見到李朝宗,他還是感覺挺熟悉,朋友自然算不上,但至少是個熟人兒。

    “大人所言極是,老朽確是陰魂不散。”李朝宗笑道。

    “你能陰魂不散,還得感謝我手下留情。”南風沒笑,事發突然,他還沒想好用什麼態度來對待李朝宗。

    “你害了我的性命,還想讓我感激你?”李朝宗一臉無奈。

    “我也沒要你感激我,就算兩清了吧。”南風自己也感覺讓李朝宗感謝自己不太合適,二人生前確有仇怨,李朝宗沒少害他,但他也沒讓李朝宗好過,到最後還把李朝宗給殺了,這就算扯平了。

    “好胸襟,好度量。”李朝宗衝南風豎起了拇指。

    南風自然知道李朝宗在說反話,也懶得辯解,“都說宰相家奴七品官,你這老狗還真跟對了主子,便是死了,還封了你個地仙,說吧,你主子派你來幹嘛?”

    李朝宗捱了罵,也不生氣,至少表面上看不出生氣,擺手說道,“大人此言差矣,老朽封神證位乃是生前積有功德,而非受人庇護提攜。”

    “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南風撇嘴,“別跟我兜圈子了,你到底來幹嘛?”

    “老朽受任長安城隍,日後免不得與大人打交道,在世時與大人又是故交,於公於私都應該前來拜訪。”李朝宗說道。

    南風自然不會視李朝宗爲朋友,極盡刁難之能事,“這麼大歲數了,連規矩都不懂,登門拜訪空手來呀?”

    二人說話時老槐和豬老二一直在後面站着,卻始終沒搞明白二人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眼見李朝宗想進門,二人便悄然退走,往廟裏收拾酒罈酒碗去了。

    待二人離開,李朝宗上前幾步,笑道,“你我共主長安,只要協力同心,還能少了香火供奉?”

    “你想拉我下水?”南風笑問。

    “大人早在水裏泡着了,還用老朽腐蝕拉攏?”李朝宗指着擴建之後的土地廟。

    都說惡拳不打笑臉人,南風一直對李朝宗冷嘲熱諷,但李朝宗始終隱忍退讓,見他如此,南風也拉不下臉再給他難堪,“走吧,進去說話。”

    “多謝大人。”李朝宗微笑邁步。

    “別大人大人的了,你還是喊我名字吧。”南風聽着彆扭。

    “大人乃一方主神,禮不可廢。”李朝宗笑道。

    “我一個土地公,到你嘴裏就成一方主神了,哈哈,”南風歪頭看向李朝宗,“你喊我大人,那我喊你什麼呀,小人?”

    “大人認爲老朽是小人?”李朝宗問。

    南風搖了搖頭,“你不算小人,你只是個壞人。”

    李朝宗笑,南風也笑。

    二人進到土地廟,酒罈酒具已經被老槐和豬老二搬走了,南風吆喝了兩聲,讓二人把搬走的東西再搬回來。

    倒上酒,南風端起酒杯,“在世時沒能跟你喝杯酒,很是遺憾,來,現在補上。”

    南風言罷,一飲而盡,李朝宗也不造作,也喝了。

    二人此時都無形體,喝倒是真喝了,卻盛不住,只留下了酒氣,酒水嘩啦撒一地。

    二人低頭下望,轉而收回視線,相覷苦笑。

    “是誰讓你來當城隍的?”南風看向正在倒酒的李朝宗。

    李朝宗挑眉看天,權當回答。

    李朝宗不說,南風也不意外,二人是熟人不假,卻算不上朋友,李朝宗不會跟他說實話的,至少關鍵的事情不會跟他說實話。

    “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爲了敘舊吧?”南風又問。

    “當然不是,我落得今天這般地步,全是拜你所賜,我恨你還來不及呢,與你敘的甚麼舊啊。”李朝宗笑道。

    “哈哈,你還真說實話。”南風端起酒杯。

    先前喝一杯就是應個景,此番不是真喝了,聞過潑掉就算喝了。

    “別兜圈子了,說吧,找我幹嘛?”南風問道。

    “你且猜上一猜。”李朝宗又倒酒。

    “天書。”南風隨口說道,天書是萬法總綱,若得全部參悟,當是超越大羅金仙的存在,但記載天書的龜甲全被他毀掉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對手肯定不會就此放棄。

    南風本以爲猜的一定對,未曾想李朝宗竟然搖了搖頭。

    “你們不想要天書?”南風側目歪頭。

    李朝宗放下酒罈,出言說道,“我們當然想要,但我們卻沒必要自你這裏取得。”

    南風疑惑皺眉。

    李朝宗笑道,“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

    “我好像沒什麼缺點。”南風笑道。

    李朝宗自然知道南風在說笑,端起酒杯敬酒,待得喝完放杯,方纔說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大方,那天書是何種存在,旁人得了,定會私密珍藏,獨自參詳,你倒好,看誰順眼就送人一卷,你將天書給了誰,我們遲早能夠查明,將他們各個擊破,收集規整,可比自你這裏套取容易的多了。”

    聽得李朝宗言語,南風很是喫驚,他年紀不大,尚且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

    察覺到他臉上的驚詫,李朝宗笑了笑,又端酒杯,“來,再喝。”

    南風瞅了李朝宗一眼,沒說話,也沒端酒杯。

    李朝宗掩飾不住自己的得意,或許是故意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滿臉帶笑的喝了。

    “你感覺我會將所有的天書全部贈與他人?”南風說道。

    “之前你肯定不會,”李朝宗搖了搖頭,“但是到得生死關頭,你必定不會再留後手,因爲天書對你已經沒用了。”

    南風壞笑了兩聲,沒接話。

    “難道你沒有將天書盡數留給友人?”李朝宗隨口一問。

    南風自然知道李朝宗不是真的隨口一問,此事關係重大,可不能與李朝宗說實話,“我不告訴你。”

    “呵呵。”李朝宗笑。

    “哈哈。”南風也笑,龜甲天書他先後贈送了十個人,每人得到的天書數量並不相同,有些送的是文字,有些給的是紋路,紋路他是全部送人了的,但文字卻留了一卷,也就是得自太陽山金龍山洞的那一卷,那捲天書的文字只有他自己知曉,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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