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並不希望這樣,顧初和靳烽住在一起,那等於他未來會完全失去對顧初的掌控,而且顧予不知道,一旦靳烽想起三年前被顧晉淵毀掉時的恨意,他是否會將這股恨意發泄在自己的兒子身。
然而顧予在靳烽跟前的任何不願意,從此以後都是無效的。
在飛機顧初睡着了,下飛機後顧予一直抱着他,連在來接靳烽的車也未鬆手。
睡夢的顧初雙手也一直緊摟着顧予的脖子,小臉緊貼着顧予的胸膛,坐在一旁的靳烽,一手肘抵着椅背,手撐着頭,目光慵懶而狡黠的盯着顧予的側臉。
優美修挺的臉部線條,微抿的嘴角,透着一絲清透寡淡,不食煙火的疏離感,即便給靳烽的是一副再冷漠不過的表情,也如盛夏裏一泓冰涼涼的清泉流竄在靳烽躁動的四肢百骸.....
那是絲毫不壓於生理髮泄時的視覺享受。
車到了靳烽的別墅門前,兩名門衛分開推開兩扇高大的鐵門,車順着一片青坪間的小道緩緩向前開去。
顧予的臉色更爲失力,他將懷裏熟睡的兒子抱的更緊,漆黑的瞳仁滿是對兒子的不安與愧疚。
靳烽看透了顧予的心思,劍眉微挑,“放心,你兒子在我這會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顧予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在顧初的頭髮輕輕親了一口。
車在一棟模仿古歐風格的龐大建築前停下,靳烽下車後見顧予抱着孩子依舊在車內躊躇,冷峻的臉閃過一絲不耐,他繞至顧予的那側車門前,打開車門,彎身雙手探進車內強行去抱顧予懷的小顧初。
顧予怕弄疼顧初,也不敢與靳烽大力扯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顧初被靳烽抱進懷。
靳烽沒有抱過孩子,抱的姿勢很彆扭,擔心孩子掉地,用雙臂將小顧初勒在胸口。
顧初被驚醒,渾身難受極了,一邊大力推着靳烽的胸膛,一邊哇哇大哭了起來,一扭到看到自己爸爸在自己身後,下一秒小拳頭更爲用力的推打起靳烽的臉。
“爸爸,初初要爸爸...”
靳烽氣極,濃眉一橫,狠戾着臉朝顧初喝聲道,“再哭餓你三天!再哭一聲試試!”
小顧初一下子收住了哭聲,一抽一抽的看着靳烽,但眼淚還是無聲的流着,小臉滿是驚恐無助的淚光。
頓了幾秒,在靳烽以爲自己終於搞定這孩子時,顧初突然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聲音更爲哄亮。
“初初要被餓死啦哇哇哇哇初初要被餓死啦....”
靳烽第一次發現小孩子一哭起來,一口氣能吊那麼久。
顧予想前抱孩子,結果靳烽先一步將孩子交給了身旁一面相和藹的婦人,頭疼道,“快,快去找幾顆糖把他嘴堵,吵死了。”
婦人應聲點點頭,抱着哇哇大哭的顧初轉身離去,顧予也本能性的擡腳跟去,但被靳烽一把拉住了手臂,用力拽進了懷裏。
顧予的腰身削瘦柔韌,他骨架沒有靳烽那般高大健碩,但骨架均勻,身形修長挺拔,正好夠佔滿靳烽整個前身,所以靳烽每每將顧予抱在懷裏,都有種“剛剛好”的感覺,於是總不自覺得在腦認爲顧予這身體根本是爲契合自己而長的....
而這樣摟抱的姿勢,顧予很不喜歡,這像突然失去自己身體的主權一般,整個人完完全全被靳烽的身體及氣息包裹,心警鈴已響破天際。
“你兒子在這的生活條件你還不放心?”靳烽摟緊顧予的腰,“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他在這很舒服。”
靳烽帶着槍繭的手指緩緩撫在顧予俊美的臉,“但如果讓我發現你揹着我玩什麼花樣,例如計劃如何逃走,揹着我和顧晉淵偷偷聯繫,再或是做出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你兒子,你母親,對了還有顧尋艾那丫頭.....他們都會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顧予緩緩閉的眼睛,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許久才低聲道,“我會聽你的。”
狹長的眼笑意更濃,靳烽的手在顧予的臀捏了一把,隨之輕咬着顧予的耳朵低笑道,“跟我樓,讓我看看你的表現。”
在靳烽的臥室,顧予站在靳烽跟前,猶豫了許久才拳心舒展,然後低下頭開始一件件的脫自己的衣服....
靳烽坐在牀邊,兩條長腿交疊,指尖夾着燃燒的香菸,他微眯着眼睛,如精心雕塑的面龐在微暗的燈光下更爲冷峻迷人,但也更加深不可測。
薄脣輕吐着煙霧,嫋嫋煙霧,靳烽似乎盯着眼前的身體想到了什麼,目光頓時變的深邃而危險,又彷彿含有一絲自嘲般的低笑....
“你愛顧晉淵是嗎?”
寂靜的房內,靳烽輕沉的,彷彿沒有一絲喜怒與溫度參雜的聲音,卻讓顧予聽出了幾分刺耳。
顧予將褪下的最後一件衣物扔在了腳邊,直起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靳烽。
這一瞬間,顧予的目光彷彿完全穿透了眼前的人,曾在面對這個男人時,眼前恍惚晃動了無數次的光影,這一刻竟無清晰。
沒有一絲停頓,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顧予看着靳烽的目光,十分平靜的說,“我只知道,我不愛你。”
其實這話,顧予更像是對自己說的,那些他曾覺得虧欠靳烽的日子已漸漸離他而去。
像當初他讓凱爾轉達那句“兩不相欠”給靳烽一樣,他是爲讓自己不再做一個心理對靳烽有虧欠的人.....
他曾對靳烽心有愧疚,是因爲他愛靳烽,所以他拋棄了顧晉淵教他的勝爲王敗爲寇以及弱肉強食的道理,給予敗者同情與自責。
但當他不愛了,靳烽會和這世衆多敗者一樣,隨風而逝既隨風而逝。
沒了感情作爲羈絆,也沒有勝者會承擔下對手下敗將的自責與愧疚。
所以當顧予發現自己已對靳烽沒有任何愧疚時,他知道不是因爲他真的不再虧欠靳烽,而是他對靳烽的感情,已經被完全消磨光了....
三年,也只是那麼回事而已。
靳烽站了起來,他的臉色晦暗的如暴風雨前,他靠近顧予的臉,盯着墨冰般的瞳仁低沉的冷笑。
“答非所問,你是否愛我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顧予沒有說話,眼睛裏彷彿沒有一點光線。
“幫我脫衣服。”靳烽將嘴裏的煙霧全部吐納在顧予的臉,陰聲道,“下都脫。”
顧予依舊神色冰冷,但他剛伸手碰到靳烽的衣服,突然被靳烽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抽的差點摔倒。
“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你留在身邊是因爲我喜歡你。”靳烽胸膛劇烈起伏,五官略有些猙獰,“你以爲我非得找你做?你也不過是個顧晉淵玩過的二手貨,在我面前端架子假清高,你覺得你配嗎?”
顧予站直身,捂着臉頰的手緩緩放下,他看着地面,一言不發....
“我不過是需要用你對付顧晉淵,讓他把當年侵吞的那筆財富給老子吐出來。”靳烽一臉的戾氣,“你最好別在我跟前太把自己當回事!”
雖然捱了一耳光,但顧予卻躲過了這一夜,他不知道靳烽是被什麼刺激到了,最後整個人變的無暴躁,幾乎是吼着要求他立刻滾出別墅。
顧予求之不得,穿衣服快速離開了靳烽的住處。
顧予回去便立刻給臉了藥,但第二早起來,一側臉還是能看出來被打過。
到了公司,顧予剛進旋轉門,他的新助理小何便快步跟隨在他身旁,跟他交代今天的工作。
午九點,在belle跟顧予在一間小型會議室探討接下來的工作通告等一系列的規劃時,助理小何推開會議室的門快速道,“belle姐,予哥,面要求,除了目前在外拍戲跑通告的藝人,公司內所有**級別以的工作人員和藝人,五分鐘之內到公司門口集合,總裁的車十分後到。”
“知道了。”belle快速收拾桌的件,一邊對顧予道,“正好看看這衡峯集團的老總是什麼人,這可是國內商界目前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了,聽說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嘖嘖,我五十多歲要是能爬到他十分之一的高度我知足了。”
聽belle這麼說,顧予這纔想到靳烽擔衡峯集團總裁這事還未正式對外公佈,所以目前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那位傳聞五十多歲的傳大亨,現如今已經換成了三十不到的靳烽....
顧予神情有些倦怠,淡淡道,“belle你先去吧,我先去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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