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洪山渾然不覺,抱着顧予來到房門前,剛準備刷卡開門,顧予突然掙扎脫身摔在地,然後扶着牆準備逃走,但意識不清,身形不穩,沒兩步被齊洪山抓住手臂,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到這了還想跑?”
齊洪山一手推開門,然後準備將顧予拖進去,顧予迷迷糊糊的看到幾米外有個人影,張着嘴,喫力的喊道,“幫...幫幫我....”
不遠處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擡腳朝顧予走來。
顧予拼盡全力,終於再次掙脫了齊洪山的手臂,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最後撞在了男人身。
顧予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虛弱道,“請...幫我...”
齊洪山已到男人跟前,橫着一臉的肥肉,伸手準備將顧予從男人身拽回去,結果男人將顧予一把護在身後。
“既然對方不是自願,先生又何必強人所難。”
男人的聲音溫沉悅耳,聽着十分舒服,顧予想看清男人的長相,微微偏過頭,但虛弱的視線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
男人顧予高半頭,身形修長挺拔,顧予被他擋在身後,幾乎被完全擋住身影。
顧予現在還覺得整個頭昏沉無,所喝的那些烈酒加齊洪山在自己腦後的那重重一擊,令他此時站立都異常困難。
如果此人不出手,那他今晚可能真會栽在齊洪山這個男人手裏。
顧予緊緊抓着男人後背的衣服,生怕他會不聞不問。
“你誰啊?”齊洪山打量着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不耐煩道,“管什麼閒事。”
男人指了指齊洪山身後,走廊吊頂的攝像頭,不急不緩道,“攝像爲證,這位先生不是自願跟你走,如果我現在報警,先生覺得後果會如何?更何況,您強迫的好像是一位公衆人物。”
齊洪山噎了幾秒,很不甘心的側身看了眼男人身後的顧予,最後又換一張笑臉,“什麼強迫,是你情我願的玩玩,我們都是說好的,他喝醉了,這會兒腦子不清醒,我先帶他回房。”
齊洪山說着伸手去抓顧予,結果被男人一把擒住手腕,男人的臉色暗下幾分,沉聲道,“你若執意帶他走,可以,不過我會立刻報警,以及打電話給八卦週刊的記者,相信您這一夜不會一帆風順。”
齊洪山臉色鐵青,最後惡狠狠的指了指男人,“好,你有能耐,有本事報個名,下回兒見了面,我齊洪山好好招呼。”
男人溫爾雅的一笑,“鄙人姓白,名,延霖。”
聽到白延霖這三個字,顧予明顯一怔,抓着白延霖衣服的手也慌忙鬆開了。
齊洪山離開後,白延霖才轉身扶着身形恍惚的顧予,輕聲道,“沒事吧。”
顧予愣愣的看着眼前英俊儒雅的男子,昏沉的大腦一時有些緩不過神,半晌才張着嘴,“白...白.....”
“白延霖。”白延霖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你好像還認識我。”
顧予當然認識....
白延霖是他出道以前,唯一打從心裏欣賞的藝人,無論是演技還是藝品,都是顧予心底的楷模,甚至於他在事業,一直都以白延霖作爲目標在努力。
只不過白延霖近兩年前退出娛樂圈了,娛樂圈一年一茬的新人,白延霖便也被人逐漸遺忘。
但作爲唯一的偶像,顧予聽到白延霖這三個字,都能立刻在腦描繪出他的模樣。
“還能走嗎?”白延霖輕聲道,“要不我揹你。”
顧予半晌纔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道,“沒...沒事,是頭有點暈,能走。”
“如果不介意的話先到我房裏坐會兒。”白延霖小心翼翼的扶着顧予,“以免剛纔那位先生還在什麼地方等着你落單。”
“....那,麻煩了。”
“沒關係。”
白延霖將顧予扶到自己房間,顧予在沙發坐着,不斷晃着頭試圖讓自己恢復清醒。
顧予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道謝,連忙道,“十分感謝白....前輩今天仗義相助,如果不是前輩出手,我都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麼。”
白延霖遞了杯水給顧予,顧予受寵若驚的接下,臉色十分拘謹,白延霖不禁輕笑,溫和道,“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我們相互應該不算陌生,你演的幾部劇,我都有看過,老實說,你是見過的近兩年新人裏面,爲數不多的實力派。”
“多謝前輩,其實您以前演的劇,我也都有看過。”顧予見白延霖面帶笑容的看着自己,連忙道,“並非奉承,前輩一直都是我非常敬重的藝人,我也一直視您爲自己的目標。”
白延霖想說“可愛”二字,但又擔心說出口會讓顧予覺得輕浮,於是便成了“特別”。
“一直叫前輩太見外了,更何況我早退出娛樂圈了。”白延霖想了想,輕聲道,“我大你三四歲,你可以叫我霖哥。”
“.....霖哥。”
顧予和白延霖算是同行,加又相互欣賞,所以自然有聊不盡的共同話題,頗有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從聊天顧予得知,白延霖父母從商,他很小離開父母在外獨自打拼了,最後靠着一張英俊的面孔被星探發掘才進入娛樂圈,後來一直厭惡着娛樂圈的爾虞我詐與各種黑幕,加同行陷害,忍無可忍下直接退出了演藝圈,如今投資了餐飲業,額外時間養貓寫書旅遊,生活相當藝舒心....
白延霖的生活,其實也正是顧予一直以來嚮往的。
而當顧予想到自己不堪的經歷,總覺得與白延霖這樣優秀的男人,無論在做人還是生活,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日後他若成功擺脫了靳烽和顧晉淵的掌控,也將一輩子活在這兩個瘋子與變態的搜找難以安穩。
“要麼你今晚先住這,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去。”白延霖道,“我朋友在隔壁,我今晚跟他睡一塊。”
這時,顧予才猛然想起了靳烽!
糟了!
顧予慌忙摸着口袋,摸空後才又想起自己的手機在那家店的衛生間裏被自己摔了,頓時臉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
“霖哥,能告訴我現在是幾點嗎?”顧予慌忙問白延霖。
白延霖拿出手機看了眼,“十點半了。”
顧予連忙站起身,結果大腦突然涌一陣暈眩感,整個人又差點摔回沙發。
“怎麼了顧予?”白延霖前扶住臉色蒼白的顧予,輕聲道,“是有什麼事嗎?”
“我得...我得快點回去。”顧予努力冷靜道,“我....我臨時有點事需要回家,今天多謝霖哥的幫忙。”
“你這樣出去我怎麼放心,我送你回去。”白延霖拾起沙發的外套穿,然後又從臥室拿了件藏青色的外套給顧予穿,“外面天很冷,你又喝了那麼多酒,受涼麻煩了。”
顧予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謝謝霖哥。”
白延霖執意要親自送顧予回去,顧予最後沒辦法只好坐白延霖的車。
顧予告訴白延霖地址,白延霖不禁問道,“你住那麼遠,豈不是睡不了幾個小時又要趕往拍攝場地,劇組都沒有安排臨近的酒店嗎?”
“有,我只是....有些私事需要處理纔回去的。”
白延霖看着後視鏡裏,顧予複雜而又空茫的臉色,欲言又止....
畢竟纔剛認識,對方的私事他也沒有立場去問。
送顧予到了公寓樓下,白延霖下車想扶顧予樓,但被顧予拒絕了。
“不用了霖哥,坐電梯也幾步路而已。”顧予刻意迴避着白延霖的目光,輕聲道,“霖哥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白延霖自然能看出顧予的爲難和不安,便也不再堅持,而是溫和道,“那到了公寓發個短信給我,對了,你好像還沒有我的電話。”
白延霖沒有拿工作用的名片,而是從隨身所帶的,巴掌大的記事薄撕下兩張紙,用胸前口袋裏的鋼筆在紙工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然後放在了顧予的手心。
作爲回禮,顧予也寫了自己的號碼給白延霖。
白延霖站在公寓的入口,看着顧予進了電梯才轉身離去。
顧予將寫着白延霖號碼的紙條放進口袋,在心裏醞釀着一會兒該怎麼和靳烽解釋。
站在公寓門口猶豫了許久,顧予開鎖打開了門。
一進門,顧予看到靳烽站在客廳一側邊的窗前,金屬製的紗窗都被拆下放在了一旁,而靳烽還傾着身看着樓底。
只有靳烽一個穿着浴袍,看不見神情的背影,顧予也不知道此時靳烽的狀態是瘋子還是正常人,於是進門後也站在門口未動,許久才低聲道,“途出了點意外,我手機.....丟了,並非故意遲....”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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