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虛誠 >第三十章 戒不掉的毒!
    “找?”顧予臉的淡漠與鎮定,彷彿下一秒即將崩裂,他抓緊靳烽胸前的衣服,抑制不住的厲聲道,“什麼意思?正在找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孩子究竟在哪?”

    靳烽心亂作一團,沉默許久才咬牙交代,“我把孩子弄丟了....但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找了,會...會有消息的。!”

    靳烽的話無疑於一顆重磅*在顧予腦轟然炸開!令他本因恢復記憶而驟然裂的七零八落的思緒,瞬間又澆一層滾燙的熱油。

    “丟了?丟了?”顧予張着嘴,神經質的重複着這兩字,“什麼時候丟的?什麼時候?!!”最後一句,顧予突然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靳烽身體一震,顫顫巍巍的說道,“不....不到三個月,會...會有消息的,肯定能找到的,顧予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孩子找到的。”

    “三個月...”顧予蠕動着嘴脣,從喉嚨的乾澀的吐出虛浮的字節,他鬆開了靳烽的衣服,睜大眼睛看着地面,“三個..月了....”

    顧予驀的抽笑一聲,下一秒一頭栽向了地面。

    靳烽眼疾手快的抱住了顧予,此刻的顧予已經不省人事,倒在靳烽的懷裏如同死去一般。

    “顧予!顧予!”靳烽驚慌失措的大喊着,“你別嚇我,顧予!!”

    靳烽將顧予送往醫院....

    顧予的昏迷,只是因受了強大的刺激而至氣血攻心,這一躺是一整天.....

    靳烽一直守在顧予的病牀邊,美夢破碎後的他也如丟了魂一樣,想到從此顧予對自己的恨,將因爲孩子的丟失而更一層,靳烽便感覺從頭到腳的失力。

    這一刻,靳烽連思考如何應付顧予醒來後責問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失魂落魄的等着顧予甦醒,然後任由顧予裁決。

    晚九點多的時候,顧予在昏迷緩緩醒來,當他睜開眼睛看到牀邊的靳烽時,怔怔的看了三秒,隨之像想起什麼似的喫力的從牀坐了起來。

    顧予盯着靳烽,呼吸逐漸絮亂,而靳烽則漸漸低下頭,一副任打任罵任罰的受氣樣。

    “初初呢....”顧予突然低喘着問道,“初初呢?”

    靳烽不說話,低着頭一動不動。

    顧予額頭青筋畢露,眼眶淚水驟然而下,他忽然失控的撲向靳烽拳打起來。

    “王八蛋!!我殺了你!殺了你!!”

    顧予幾乎是抱着打死靳烽的信念在對靳烽拳打腳踹,他卯足全力的毆打不敢還手只在不斷防禦的靳烽,大腦內膨脹着無限恨意和絕望,讓他徹底的失去了自控能力。

    顧予現在最後悔的便是當初把孩子交給靳烽,他原以爲孩子是靳烽的親生骨肉,靳烽便一定會善待他,算靳烽死了,靳烽的下屬也會將他視爲富家少爺般存在將他撫養長大。

    但現在顧予纔看清,靳烽沒有真正撫養陪伴過孩子,對孩子根本不會做到像自己這樣無微不至的寵愛,他留下孩子,只是因爲孩子和他相同的血脈,和父親之情沒有半點關係.....

    孩子給他後不久便被他弄丟了,他也這樣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着,或許在他心裏,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再做個試管嬰兒,或者找個女人爲他生....

    他根本不會像自己這樣,將孩子視爲自己大半條命....

    病房內的動靜引來了醫生和護士,他們合力將騎坐在靳烽身瘋狂拳打靳烽的顧予拉開摁在牀。

    顧予像條狂吠的野狗掙動着四肢,往昔高冷禁慾的形象在此刻完全碎成了沫...

    “快!給他打針鎮定劑!”一名醫生高聲道。

    從地緩緩爬起的靳烽,擦去眉眶嘴角流下的鮮血,看着病牀發瘋崩潰的顧予,只覺得全身發冷。

    靳烽忽然發現,他和顧予,好像真的快走到盡頭了...

    那盡頭,也是他靳烽的絕路。

    顧予被打了針鎮定劑,終於不再掙扎,而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牀,半睜的眼睛,虛弱且空洞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袁先生,我帶您過去處理一下您身的傷口吧。”一名護士一臉關心的對靳烽道。

    靳烽的臉被顧予拳打出多處傷口,脖子被顧予手指的鑽戒劃破了皮,近十公分的傷痕已滲出不少血珠。

    靳烽身的西裝已是凌亂不堪,銀白色的條紋領帶,沾了幾滴從嘴角滴落的鮮血,整個人乍看去十分狼狽。

    護士又把話重複了一遍靳烽才聽到。

    靳烽點點頭,跟着護士出去了,他知道這時候待在顧予視線裏,只會對顧予造成新一輪的刺激。

    處理完臉和脖子的傷,靳烽坐在顧予病房外牆邊的休息椅。

    過了近半小時,司居來到了醫院。

    早他和靳烽以及幾位心腹在祕密商議如何解決掉袁晟江時,靳烽接到個電話便匆匆慌慌的離開了,那時候司居直覺和顧予有關。

    司居替靳烽把祕會開完,然後便給凱爾打了通電話,凱爾告訴司居靳烽送顧予來醫院了。

    司居起初也沒在意,直到他加完班再給凱爾打通電話詢問靳烽的情況,而凱爾說靳烽被顧予打傷了時,司居才匆匆趕來醫院。

    看着臉和脖子都貼着紗布和繃帶的靳烽,無神無魂的坐在病房外牆邊的椅子,司居當即長嘆了口氣。

    司居先站在病房門外,透過門的探視玻璃看了眼病房內的顧予,然後纔在靳烽身旁坐下。

    司居坐下後才發現靳烽的眼圈是紅的.....顯然也剛流過淚。

    看着靳烽這滿臉的傷,司居故意問道,“臉傷怎麼來的?”

    靳烽扭頭避開司居對他臉部的注視,沉聲道,“家暴。”

    “.....”

    靳烽對顧予的執着,司居是完全服氣的,他這會兒甚至在猜測,靳烽在說“家暴”這兩字的時候,心裏是不是還是挺驕傲的,畢竟這是兩口子之間纔有的專屬名詞。

    “顧予恢復記憶了?”

    “哥怎麼知道?”

    “顧予沒恢復記憶能把你打成這樣?”司居看着靳烽腫起的那隻熊貓眼,“話說你都不反抗一下嗎?要是他手裏有刀,你這樣豈不是沒一會兒被他亂刀捅死了。”

    “只要能讓他消點火...”靳烽低聲道,“捅我兩刀我也願意...”

    “你還來勁了。”司居苦笑兩聲,“那你說,顧予醒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還跟人家來硬的嗎,話說你別忘了,因爲你和顧予前不久錄製的那段視頻,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和顧予的關係了。”

    “我不知道。”靳烽垂着頭,雙手抓着頭髮,“我現在很亂,我現在甚至.....甚至不敢靠近顧予,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你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我喜歡顧予。”靳烽道,“我離不開他,我這輩子非他不可。”

    “那聽我的,先讓他離開。”

    “不可能!”顧予擡起頭,氣勢洶洶道,“也許以前我能逼着自己做到,但現在不行...絕對不行!”

    在享受過了顧予的愛,在被顧予那麼認真堅定的愛過以後,對待感情,他不由自主的變的更加貪婪,像時刻毒癮纏身的癮君子,要他驟然戒毒,那會如挖走他半條命。

    而且這蝕骨纏心的毒.癮,是他靳烽永遠戒不掉的....

    “先聽我說完...”司居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暫時分開,是暫時,以你們現在的感情狀況,在一起遲早會有一人丟掉命,不如給彼此一點時間。”

    靳烽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那哥覺得這分開的時間多久合適....”

    司居毫不猶豫道,“至少兩年。”

    “兩年?”靳烽臉色一下子黯淡許多,隨之又一臉期待的問道,“兩星期不行嗎?”

    “......”司居一臉無奈,“靳烽,你是想兩年後和顧予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還是持續着和顧予相互折磨,你們還這麼年輕,兩年都等不起嗎?”

    靳烽似乎也在努力去做這個決定,可幾秒後他搖了搖頭,抓着頭糾結道,“顧予現在沒有一點求生欲,我擔心他會....”

    “那給他一點他期待的東西,或者說是活着的牽掛。”司居打斷靳烽,“人有了牽掛,不可能輕易尋死,而且顧予他不是那種內心脆弱的人,他若有牽掛,定能承受住外界對他的所有打擊....”

    不知爲何,司居的這番話讓靳烽想起了顧予曾經爲救自己,而在顧晉淵身邊被迫承受的三年...

    他是那樣清高冷傲的人,卻能爲自己放下尊嚴忍受三年...

    靳烽擡手遮住了眼睛,鼻腔內涌起的強烈酸意令他不得不壓低聲量,“我知道了哥,我想先一個人靜一靜,等靜完了,我會進去找顧予談....”

    司居拍了拍靳烽的肩膀,“公司的事兒先交給我,你的心思除了放在顧予這裏,還要更多的集在半個月後的**總會,只有會議順利結束,咱們這幾年的努力纔算沒白費。”

    靳烽點了點頭。

    司居離開後半小時,靳烽起身重重的吸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顧予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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