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多的時候,顧予又忍不住洗了澡,他換準備出門的衣服,而後站在鏡前看着自己脖子底下那怎麼也遮蓋不住的吻痕,頓時感到一陣煩躁。
他不能帶着這樣的痕跡去見白淬,既然已決定放棄,那沒必要再與白淬結怨。
顧予戴口罩,出門後先去了商場一化妝品專櫃,以給自己一名女性朋友送禮爲由,讓專櫃售賣員給他拿了一盒遮瑕效果十分不錯的粉底。
顧予在衛生間,用擦粉底液的方式,將脖子那大片痕跡遮蓋。
效果的確非常不錯。
顧予來到了之前在電話裏與靳烽說好的那間餐廳,他不知道來的人會是白淬還是靳烽的某名手下,他只希望快點結束簽名,然後回公寓繼續休息,以及獨自消化直到此刻還墜在心頭的失落感....
時間拖的越久,不捨的感覺便更爲強烈。
過了約定的時間近半個小時,在顧予準備放棄等待回去時,包廂門忽然被打開,一名服務員領着一人走了進來。
而男人,竟是靳烽。
顧予一下子從椅子站了起來。
“行了,你先出去吧。”靳烽對那名領他進來的服務員道,“菜等會兒點。”
“好的先生。”
服務員朝靳烽點頭鞠腰,隨之退離了包廂,並恭敬的關包廂房門。
靳烽朝落地窗邊的餐桌走去,笑盈盈的看着站在餐桌旁,眉心緊蹙的盯着自己的顧予。
“怎麼是你?”顧予沉聲問道。
“怎麼不能是我?”靳烽陰笑,“離婚這種事本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私事,讓其他人代辦我不放心。”
來到餐桌前,靳烽直接在顧予對面的沙發椅坐了下來。
顧予見靳烽兩手空空,身也不像裝有類似離婚協議之間的紙質物,冷着臉道,“離婚協議呢,我簽完走。”
“坐下。”靳烽伸出一隻手朝顧予招呼,輕笑道,“關於離婚細節,我想好好問問。”
“跟你離婚我什麼都不要,你還想知道什麼細節。”顧予冷冷道。
“先坐。”靳烽依舊笑着,“昨晚累了大半宿,這會兒別讓自己太累了,我既然親自趕過來,肯定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咱們都心平氣和些,爭取通過和平的談判達成個雙贏的結果。”
雙贏?
顧予不解的看着靳烽———他實在猜不透這個男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顧予坐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顧予努力不去看靳烽那張臉,這樣他此時才能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被內心深處的那陣渴望所誤引。
“我今天在搜了些關於我們倆之間的事,發現幾乎全部內容都是圍繞着一則視頻,那視頻你應該知道吧。”
顧予當然知道靳烽說的是什麼視頻,無非是他當初失憶時,親自錄製的,公佈他和靳烽關係的視頻。
那段視頻他至今都沒有勇氣去搜出查看,他能想象到當初失了憶的自己是有多麼傻.逼。
“我知道。”顧予道,“你想說什麼?”
“那段視頻我看了很多遍,老實說我能想象到你當初錄製視頻時內心是有多欣喜,我在想,你當初對外公佈我和你的關係,應該是爲讓我日後沒有勇氣輕易向你提出離婚,畢竟成爲公衆人物以後,做任何事都要要顧忌社會的各方面輿論,我說的是不是?”
是個鬼!
當初公佈關係完全是爲給他靳烽挽尊,而且那時要不是他顧予失憶了,他根本不可能錄製那段視頻,那時他巴不得自己和靳烽兩清,又怎麼會傻到高調公佈。
顧予知道,這會兒無論他怎麼解釋,靳烽都不可能相信。
“所以呢?”顧予繼續面無表情道,“你想表達什麼?”
見顧予沒有否認,靳烽陰笑一聲,一隻手指了指顧予的臉,眯着眼睛,看似十分睿智的說道,“從那段視頻可以看出,你是個很有心機的男人。”
顧予再次深吸一口氣,心裏不斷想着:這個男人腦子壞掉了,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嗯。”顧予點了下頭,淡淡道,“你繼續說。”
靳烽收回手,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繼續道,“你當初爲追求我,花了不少心思吧。”
顧予眉梢微動,但沒有說話,但這個微妙的神態變化看在靳烽眼裏如默認。
“你追求我,靠的無非是你這張臉,我想我當初應該是被你迷的難以自拔,再被你使點小手段,而後鬼迷心竅的跟你結了婚,但現在,重活一遭的我,從當初的當局者成了清醒的旁觀者,也能輕易的看穿你的爲人,也不會再你的當了。”
“嗯。”顧予點點頭,“繼續說。”
“現在你見我對你不再像以前那樣癡迷,知道以前的手段也留不住我了,所以決定放棄了,對嗎?”
顧予面無表情的拍了兩下手錶以讚歎,“袁總真機智,全。”
靳烽傲慢的冷哼一聲,“你這樣的人,我袁烽見的多了,我今天當着你的面拆穿你,是想告訴你,別打算用你那二兩大腦跟我鬥,我不可能再你的當。”
“好。”顧予一本正經道,“我一定改過自新,即日起便離袁總遠遠的,有袁總在的地方,我顧予自覺後退五百米,好了,我的真面目已經被袁總看穿了,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談一談離婚的.....”
“你當初追我的時候,都使了什麼手段?”靳烽忽然打斷顧予,很是好的問道,“你別誤會,我是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蠢纔會你的當。”
“可以,我告訴你。”顧予直接說道,“我先是給你下藥強要了你,然後把你暴打了一頓,後來你不從,我用你兒子的命威脅你跟我在一起,之後你還是想跑,我用鐵鏈把你囚禁在了地下室,每天晚給你下藥,每晚逼你跟我你最排斥的事情.....”
看着靳烽那張難以置信的臉,顧予很是平靜的說道,“大概是這些,現在你應該清楚我當初是怎麼‘得到’你的。”
靳烽顯然是難以消化這部分事實,忽然拍桌而已,厲聲道,“不可能,你只要用你說的其一種方式對付過我,我都不可能讓你活到現在!”
顧予冷笑一聲,“所以你知道我當初宰了你的慾望有多強烈嗎?”
靳烽一愣。
“行了,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若不信,當是我胡編的好了。”顧予輕呼一口氣,淡淡道,“你呢,跟我扯了那麼多,真正想說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