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覺得他不是好人。”沿着曲橋走進庭院,紫陌皺眉,“他的敵意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夕陽落下,耀眼的紅陽點點灑在園子裏,像是給繁花似錦的小院鍍上了一層金光。

    九傾踏上石階,脣畔勾着一點清淡的笑意,“這王府之中心思不善的人太多,若全部去理會,你連煎藥的時間都沒有了。”

    紫陌聞言,輕輕點頭,“小姐說的對。”

    兩人進了屋子,屋子一片乾淨整齊,與她們離開時幾無異樣,然而飄散在空氣中的一絲胭脂香味,卻已經告訴了她們,方纔有人進來過。

    紫陌冷笑連連,“魑魅魍魎,無處不在。”

    藥房外被九傾設了障眼法,雖是隨手佈置,這王府中應該也無人有本事解開,所以即便有人進來,也是白來。

    紫陌將買來的衣服和首飾拿去自己的西隔間廂房放妥,剛回到花廳,有人推門而入,隨即露出無寂那張焦急惶然的臉,“九傾姑娘,我家主子舊疾復發了!”

    紫陌訝然。

    九傾沒說話,提上藥箱,轉身就走出了花廳。

    舊疾復發不過只是一個說法,皇帝貼皇榜的目的是尋名醫給瑾王治病,而不是解毒——就算他們都心知肚明瑾王是中毒,而非生病。

    可生病與中毒,在皇室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到了昭宸殿,內外依舊是一片安靜,九傾徑自入了偏殿。

    一身紅衣的男子蜷縮在鋪着柔軟毛毯的大牀上,絕美的面上蒼白如紙,冷汗涔涔,黑色的髮絲凌亂垂着,有幾縷落在面上被汗水打溼,他也無暇顧及,整個人不停地在顫抖。

    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受着痛苦,脣瓣上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卻仍然無法抑制喉嚨裏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甚至是低嚎。

    無寂眼底有着清晰的驚恐之色,他家主子雖然身體不好,但素來是個能忍的人,就算每次被皇上召了去然後傷痕累累地回來,也從來不曾在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這一次若非真的痛到了極點,他絕不會如此……

    九傾沒說話,加快腳步走上前,將藥箱擱在案上,打開取出裏面的金針。

    脫了繡鞋,九傾徑自上了牀榻,靠近角落裏的夜瑾,素手微擡,溫柔地撩開散落在夜瑾面上的凌亂髮絲,聲音溫和卻透着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夜瑾,是我。”

    恍惚中聽到這個清冷溫柔的聲音,夜瑾下意識地擡頭,然而隨之而來的痛苦很快便將他的理智淹沒,他死死地咬着脣,眼底裏隱約流露出瘋狂迷亂的色澤。

    九傾取出一根金針,素手繞到他的頸後,金針精準地扎進了後頸風池穴。

    體內彷彿被萬千只蟲蟻啃噬的痛苦,隨着金針入體似有緩解,夜瑾閉眼,慢慢鬆開了被自己咬得殘破不堪的脣瓣,身體卻還在幾不可察地顫抖。

    “王爺,我需要褪了你的衣服。”九傾溫言告知了一聲,見夜瑾沒有說話,便伸手解開他的前襟,露出白玉般細膩勻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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