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原臉色變了變,低頭重複,“此事是屬下一人所爲,跟嚴鴻無——”

    “晉原。”身邊嚴鴻轉頭,皺眉看着他,“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必你替你老子頂罪。”

    晉原也跟着皺眉,“我什麼時候替你頂罪了?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什麼事實?”嚴鴻嗤笑,“就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兒能對楚祁做什麼?最怕還沒動手,就被他——”

    “你們倆在這裏爭辯什麼?”白亦倫簡直要被他們氣得吐血,“現在爭辯有什麼意義?早幹什麼去了?兩年前你們對楚郡主做了什麼?還不趕緊老實交代?”

    此言一出,晉原和嚴鴻齊齊閉了嘴,臉色皆有些蒼白。

    眼角餘光瞥見夜翎的臉色已是一片冰冷陰沉,兩人心裏都開始生出強烈的不安,他們不知道夜翎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事——

    照理說,當初這件事他們做得很隱祕,根本不可能被察覺,兩年前都沒有走露一點風聲,何以兩年後突然被提了起來?

    雖然想不通,但是他們心裏明白,這樣的事情一旦暴露,後果根本不用想。

    太過沉寂的氣氛讓人不安。

    沉默了須臾,嚴鴻率先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息,豁出去一般:“屬下承認在他的飯菜裏動了手腳。那毒不致命,卻會慢慢侵蝕經脈,遇上寒冬或是動用真氣時,便會經脈劇痛——”

    白亦倫震驚,以爲自己聽錯,“如此惡毒的手段,對於練武之人來說與殺了他有什麼區別?嚴鴻,你怎麼……怎麼敢?”

    嚴鴻垂眼,臉色顯得難堪而狼狽,“楚郡王身份貴重,兵法謀略與王爺又鼓相當,以當初皇上器重他的態度來看,以後極有可能成爲西陵第二個大將軍。王爺應該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楚郡王若是手掌重兵,以後必定會是王爺的勁敵。”

    勁敵?

    白亦倫一怔,不由沉默了下來,心裏倒是明白嚴鴻說的沒錯。

    兩年前楚祁若是沒有隱退,半年前征戰北夷的大將軍只怕不一定是夜翎,而楚祁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本領,在軍中自然不可能永久屈於夜翎之下。

    而且,先不管楚祁心裏怎麼想,便是皇帝,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楚祁成爲夜翎的助力,所以兩人在朝上,在軍中,一定會是分庭抗衡的對手。

    “所以這般說來,你們還是在爲本王着想?”夜翎怒到極點,聲音卻越發低沉陰冷,“用那樣卑劣下作的手段去暗算一個爲朝廷出生入死的將軍,本王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一掌拍在案上,夜翎霍然起身,渾身透着冰怒懾人的危險氣息,“晉原,嚴鴻,你們跟着本王多少時日了?知不知道本王最厭惡的是什麼?做下如此骯髒的事情,兩年來卻沒有露一絲口風,你們真是好樣的!本王要不要好好提拔犒賞你們一番,以謝謝你們的忠心?!”

    一番冰冷中夾雜着嘲諷的言語砸下,砸得晉原和嚴鴻臉色劇變,齊齊叩首,“屬下知罪,願受王爺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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