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自那之後就不再喜愛姐姐，但姐姐嫡長女的身份終究是在的，再者她卻是聰穎能幹，府中上下的事物都交給她來處理……我知曉她面上輕鬆其實累得很，否則她也不會總是希望能取代她。”
“姐姐她自小就想要嫁給陸英，卻指錯了婚……姐姐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她爲了陸公子去書院……”杜海月頓了一下，笑道，“不該和你說這些的，你今後要好好待姐姐。”
川穹平靜的看着杜海月，說：“無妨，你繼續說。”
海月便一股腦的將杜若這些年在侯府所受的委屈全部都講了出來。
十八年，無論是對於神還是魔而言，不過是彈指而過，短暫的根本來不及留下回憶，他們的生命以萬年記。而天界魔界的一萬年，則是人間三百六十五萬年……十八年，何其渺小，如滄海一粟。
他心中頓生慚愧，悔恨當初誅仙台外不該見死不救。
“都過去了，如今姐姐能有你照顧，也是天定的緣分。”海月雖然這麼說着，語調之中卻仍舊覺得惋惜，想必姐姐的心中一定還惦記着陸公子吧，想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小廝和丫環端着糕點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海月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大俠嚐嚐糕點吧，是當地最有名的糕點師傅做的。”
糕點的酥香味混着甜甜的糖味，花生和榛果的味道也很明顯，當然最明顯的還是混在其中的肉味，單單看一眼就覺得食指大動，想要一飽口福。
然而川穹聞了卻是面色一黑，控制不住的胃部翻涌，他站起來將盤子推開，沒留意力道直接把糕點盤給推翻了。
他跑到外面透氣，沒能控制住的吐了出來。
“……”海月看着地上的糕點，心想這味道明明很好聞啊……是大俠樸素慣了，喫不慣這種好東西嗎？
川穹拳頭抵着鼻子，緩解胃部的那種不適，他覺得頭有點昏沉。
奇怪，他怎麼在這？
哦對……是答應了幫杜若來送信的。
他怎麼會答應幫杜若送信？
記不得了，好像是她開口說了一聲，他就答應了。
這種疑惑沒有持續很久，他敲了敲不舒服的腦袋，想起了杜若交代自己的事情，他還得通知都尉去圍剿重山鎮的山賊土匪們。
他想起當年的事情，突然有點好奇。
上輩子她當山賊頭子，寨子被官府給圍剿了。這輩子無奈落草爲寇，結果自己聯通官府。當真是天道輪迴，誰也說不清。
“大俠，你沒事吧？”阿香遞過來一塊帕子，小心的問了句。
“無妨。”川穹應了一聲，說，“有病在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