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仙養成手札 >第一百七十一章:滿月城闕,姑蘇蹣跚(4)
    事實證明,讓程釧欽大少爺爬上他鳳嵐冉的牀委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並且他暗自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這孫子上自己的牀!不,是絕對不會再和這個人睡在一張牀上!

    “誒,鳳兒,你說那妖怪是什麼東西啊?”程釧欽腿掛在鳳嵐冉的腿上,睜着一雙大眼,精神百倍。

    “……”鳳嵐冉翻了個身,背對程釧欽,並不太想理這個瘋子。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只有睡覺。玩了一天又鬧了那麼一會兒,精神垮下來的一瞬間除了睡覺他什麼都不想幹。

    程釧欽也不管鳳嵐冉理不理他,他繼續說:“你說我是不是踩他祖墳了?還是說,他看上了我的美貌?是不是……我長得太誘人犯罪了?”

    鳳嵐冉往牀沿挪了挪,然後把程釧欽掛在他腿上的腿給推了下去,雙手環胸,連被子都不想要了。

    “誒,鳳兒,你困了嗎?”程釧欽扒拉着鳳嵐冉,想看看他到底睡沒睡着。

    “你滾吧,求你了。”鳳嵐冉真心覺得交友不慎,他轉身,伸手捏着程釧欽的臉,用力往兩邊扯,扯扯扯,“程釧欽,你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睡一覺?明兒個咱們再去找溫至殊,商量商量今兒這事……”

    程釧欽癟着嘴:“可我……睡不着。”

    “你可別裝!”鳳嵐冉一手扣在了程釧欽腦門上,而後狠狠捏了兩下這才繞過程釧欽的腦門放到了他的腦後,一把抱在了懷裏,瘦瘦弱弱的小身板被鳳嵐冉抱在懷裏跟抱了個孩子一樣,“睡吧,至於嘛?怕成這樣!咱倆睡一塊兒,還像小時候那樣。”

    程釧欽愣了一下,點點頭,總算是閉上了眼睛。他還未出生,父親死於疾病,出生時母親死於大出血,他從小都是由程老太爺帶大的,小時候呢也唯唯諾諾,怕生得很。

    後來認識了溫至殊和鳳嵐冉,性格也算是開朗了一些,但依舊膽小。有的時候,老太爺要出去做個生意,程釧欽就時常去找鳳嵐冉一起睡覺,抱着鳳嵐冉跟抱自己爺爺一樣。

    也不是他不願意找溫至殊,委實是,溫至殊這人睡覺實在是太折騰。他找過溫至殊,第一次的時候乾脆被溫至殊踢下了牀,被踢下牀的他很懵,而後便是一陣大哭。

    孃的,其他人的損友算什麼,溫至殊纔是最厲害的損友。

    這邊總算是消停下來了,溫至殊那邊纔算是真正開始一場心靈上的鬥爭。

    “咱們這樣什麼都聽不見啊。”溫至殊別說聽不見溫慕煙和琴司的聲音就連臉都看不清,隱隱綽綽的身影看得他委實難受,“要不要走近一點?”

    “不怕被發現,可以近一點。”南餘安拍了拍溫至殊的肩膀,聲音低沉,刻意壓低聲音。他能感覺到琴司從遠處投來的目光,很明顯,他發現了他們。如果再靠近,恐怕那人就要做出自衛的行爲來了,這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溫至殊沒有扭頭只是微微瞥眼看了一下南餘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五指纖細指甲卻有缺口並不是很圓潤的那種,手掌很有力,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有一種肩膀被扣住的感覺。

    他身邊的人的手再不好看也不會像南餘安這樣指甲有缺口或者斷裂,特別是程釧欽那個傢伙,手柔軟得就好像沒骨頭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大少爺的手。

    “從前受的傷。”南餘安收回手,指尖有一些顫抖。在溫至殊的面前,他有一些自卑,油然而生的一種自卑,來得莫名其妙,甚至讓他猝不及防。

    “哦。”溫至殊想給自己一耳刮子,怎麼沒事看人家手做什麼?怎麼着,被發現了唄?還心虛了。

    “接下來做什麼?”本來還困的溫至殊現在因爲琴司的事兒變得精神萬分,想要追查下去。

    “回去睡覺,當做不知。”南餘安搖搖頭,琴司是個什麼本事這一時半會兒他還看不出來,唯有能做的就是靜坐不動,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到時候慘的是他還有……他看着溫至殊漆黑的後腦勺,嘆了口氣,是真的很後悔把這人拉下水,到底當時是怎麼想的?

    “啊?”溫至殊很震驚,好戲纔剛開始,怎麼就……結束了?

    南餘安抿脣:“溫公子,溫家不安全。當然,你是溫家公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也煩請你別自己往刀口上撞。”溫至殊的脾氣他接觸了幾次也算是摸了個三三四四,起碼‘鬧事’這一點,他算是看出來了。

    其實事情到這隻算是個開始,但是南餘安不太願意冒這個險,他寧願等一等,慢慢來。但溫至殊不一樣,他一旦知道了就想什麼都給弄明白。

    “那你什麼時候動手?”溫至殊扭頭,桃花眼落在南餘安的臉上,“到時候再來找我。”

    南餘安嘆了一口氣,沒應答。

    “不來找我你就是騙子。”溫至殊擰眉,這人如果不做應答那就是沒答應,不答應?那就強迫到答應爲止。

    “……好。”南餘安點點頭,“這些日子,你且小心一些……”他的目光落到了那邊琴司的身上,“那人應該發現了我們,躲着一些,別去找人麻煩。我需要一點時間。”

    溫至殊點點頭,漫不經心。

    “

    別胡鬧。”南餘安覺得有些頭疼,再三警告。

    “知道了,你放心放心。”溫至殊笑,露出虎牙,很是討人喜歡。

    之後的事情算是落了一個小小的帷幕,南餘安回了客棧,溫至殊回屋子繼續睡覺且一睡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後的溫至殊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琴司的小院子去偷看人家,不爲別的,只爲了南餘安那句‘別胡鬧’。不知道爲什麼,越不讓他一個人去他就越想去。

    湊巧得很,似乎是料到溫至殊會來一般,琴司抱着古琴,眼睛上覆着一條白色長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六少起身可真早。”琴司說話溫溫柔柔,不注意聽還就聽不到了。

    溫至殊腳頓了一下,而後手心開始出汗:“你什麼時候等在這的?”

    “等了一晚。”琴司笑,彎腰朝着溫至殊行了一個禮,白綾隨風而揚,頗有仙氣的意味兒,“不知六少想知道些什麼?”

    “一切都如實相告?”溫至殊也笑,桃花眼眯了起來。

    琴司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溫至殊‘哼’了一聲,扭頭轉身,琴司不會說實話這一點毋庸置疑,溫至殊也並不想在這個不會說實話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南餘安的作息時間一向不穩,累了一夜,第二天他根本就不想起身,睜開眼後又閉了起來,準備一覺睡到晚上,然後再去探探琴司的實情。眼睛剛一閉上,他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抿脣想了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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