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鸞暨已經醒來,不知道在想什麼,冰寒的俊臉上,透着淡淡的惆悵,連夫妻二人進門了也沒有發現。

    直到,眼前有影子一閃,黑袍少年驀地擡頭,犀利與戒備的眼神,在看見站在眼前的夫妻二人時候,才緩下來,“你們回來了。”

    曲檀兒發現新大陸般指着鸞暨,“鸞暨,你剛纔在發呆?”

    一個任何時刻都保持冷心冷面的人,居然也有走神的時候?真是太讓人喫驚了。

    而墨連城,是身形微微一頓。

    剛纔已經隱隱發覺不妥,待走近了,才完全確定下來,這屋子裏頭的氣息不對。如同萬丈深淵的黑眸看到鸞暨臉上,“有人來過?”

    對墨連城的敏銳,鸞暨怔然,須臾之後,點頭承認道:“我父親剛走。”

    停頓一下,他又薄脣譏諷地道:“他來勸我不要就與雲族爲敵了。”

    這話,鸞暨說得淺了。

    事實上,鸞暨的父親原話說的是,不要與天下爲敵。

    雲族,家族龐大,已經滲透了整個赤鳳界,因此,在所有人眼中,雲族已經等同於整個赤鳳界。

    父親的勸說,讓鸞暨可笑,同時可悲。

    對鸞暨的坦白相告,夫妻二人皆是一愣。

    尤其墨連城,他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要求鸞暨一定要據實回答,況且,還回答得這般詳細。

    對悶悶不樂的鸞暨,墨連城跟曲檀兒都說不出安慰的說話。

    最後,墨連城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聽見了,然後,主動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的處理方式一併告訴鸞暨。

    鸞暨聽聞以後,只有一句話,“多謝!”

    都這個份上了,還說謝這個字眼,太見外了,墨連城但笑不語。

    將事情說清楚以後,墨連城又詢問道:“他們死心不息,你有什麼打算?”

    鸞暨不答反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墨連城搖頭,“保守估計也要一個月。”鸞暨的傷勢太重,即使服用了金烏洗骨丹,也主要是保命,至於調養,還需要時間。

    一個月,只怕足夠火鸞四軍,乃至整個赤鳳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鸞暨眸光沉沉,劍眉輕蹙。

    墨連城看他一眼,主動開口道:“有話直說無妨。”

    鸞暨點了下頭,“我想懇請你們,在我傷勢未愈之前,與我四軍並肩作戰。”

    墨連城想也不想地應允,“自然。”

    他的答應,是意料之內的事情,但是不假思索便答應下來,而且,他回答的是自然,不是可以,不是好的,而是,將自己當做火鸞四軍的一份子,說自然。

    這段時間,備受家族打擊的鸞暨死水般的心,忍不住起了波瀾,“你不用考慮?”

    墨連城蹙眉,“你希望我考慮?”

    這答案自然是不希望,黑袍少年靜靜地望着墨連城,心中莫名複雜,然後,他又糾結了。

    一旁曲檀兒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

    墨連城斜睨她一眼,又淡淡地問道,“鸞暨,當日/你收留我夫妻二人,你有猶豫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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