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金夫 >427 丟人(月票×330加
    福康安?

    馮霽雯着實吃了一驚。

    他怎麼跪在這兒?

    待再走的近了些,方纔瞧得清楚,得見面朝堂屋方向跪在院中的人,確是福康安無疑。

    本就覺得奇怪的馮霽雯在瞧見他膝蓋下方墊着的那厚厚的跪墊之時,臉上的神色不由越發怪異起來。

    “……”

    小茶沒忍住低聲喫喫笑了兩聲。

    這叫什麼罰跪啊,膝蓋底下還墊着軟墊呢?

    她這一笑,引得福康安臉色發沉地轉頭看來。

    方纔聽腳步聲,只當是幾個沒眼色的丫鬟。

    可這一眼看過去,卻不由地愣住了……

    與馮霽雯四目相對的一瞬,福康安的臉“噌”地一下全紅了。

    他彷彿從自己的腦海裏聽出了轟轟作響的聲音……

    馮霽雯雖未有露出嘲笑的神情,但單單只是這麼看着他,就令他覺得實在是太丟人了!

    怎麼馮霽雯會來這兒?

    他本想質問,可奈何自己眼下是跪着的,她卻是站着的,這種對比而來不能再‘卑微’的姿態,讓他根本無法開口。

    他唯有壓下諸多羞惱與尷尬,豁然將頭轉了回去。

    “……”馮霽雯自然也不會主動與他開口說話。

    她帶着兩個丫鬟從福康安面前經過,走進了堂中。

    福康安看着她的背影,只覺得難堪之極。

    他的自尊心向來比常人來的更強烈些,但除了馮霽雯之外,他確實也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他體會到如此難堪的心境了。

    “馮丫頭來了。”

    傅恆夫人笑着自內間行出,福康安便見馮霽雯於堂中向他額娘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

    他冷哼一聲,暗道了句:裝模作樣。

    傅恆夫人未有帶着馮霽雯往內間去,二人就此在堂中落座了下來。

    直直地跪在堂外的福康安,就這麼看着兩個人在他眼前說了好一會兒家常話。

    說句實話,這還是這些年他頭一回見着自家額娘同哪個晚輩能相處的這般投機。

    他就奇了怪了,馮霽雯要什麼沒什麼,還生了一副極招人厭的性子,比金二小姐不知差了得有幾百倍遠,怎麼額娘偏生就青眼於她了?

    又十分不甘地想,倘若今日坐在這裏與額娘相談甚歡的人是金二小姐,那該有多好。

    若真如此,他也就不必苦巴巴地跪在這裏,還要任由馮霽雯無聲無息的取笑了。

    福康安覺得難熬之極。

    膝蓋疼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來自額娘與馮霽雯的羞辱。

    他總覺得額娘是在跟馮霽雯指責他的不是,尤其是額娘還會時不時地看上他一眼,額娘一看,馮霽雯便也跟着看。

    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甚至開始懷疑額娘特意將馮霽雯請到此處來,便是讓人看他的笑話來了。

    是企圖讓他知恥而退嗎?

    可若他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還談什

    麼娶金二小姐。

    但是……她們又看過來了!

    福康安倍覺受辱地將臉偏到了一側去。

    他聽不到的是,堂中傅恆夫人正與馮霽雯說道:“還有旁邊那一棵椿樹,也有二三十個年頭了。說起來,還是我初嫁過來之時,六爺栽上的……”她的目光有幾分幽遠的嘆息,“眨眼間,我跟六爺都老了。”

    馮霽雯知她必然是又想到傅恆大人的病情了,便問了一句:“說起來半夏他們到雲南已有段時日了,不知傅恆大人的病情可有些好轉嗎?”

    “昨日裏纔剛又來了信,信上只說還是老樣子,一直都拿藥溫補着的。聽那小大夫說,養病的關鍵是在能否靜下心來調養,六爺那一貫愛操心的性子,怕是難了……”傅恆夫人略有些傷感。

    她固然想讓傅恆回京養病,可也知大勢所在,根本非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故而哪怕有再多的不安焦急,也只能圈在心底,不敢泄露出來。

    馮霽雯知她心裏必然苦得厲害,夫君重病在身,卻仍要要江山社稷爲重,如此不得已的苦衷,換作常人哪裏能咽得下。

    她唯有細聲寬慰一番。

    傅恆夫人到底不是尋常的婦人能比,無需馮霽雯說太多,已是平靜了下來。

    馮霽雯見狀,適才問道:“那夫人可知雲南現下是什麼景況嗎?”

    “瑾林信上稱大軍一直按兵不動,雲南又一連下了好些時日的雨,又潮又寒的,還有瘴氣毒蟲傷人,故而軍營裏連每日的操練都改成了兩日一次。”傅恆夫人並不知八阿哥被俘之事,故而只客觀地道:“看樣子是要休養適應一陣子。”

    馮霽雯聽罷雖知不可能如同傅恆夫人所言這般平靜,但既然是沒有交戰……那便說明還在商談亦或是僵持階段吧?

    她心下稍安。

    “你這是在擔心和珅不成?”傅恆夫人似一眼便已將她的心思看破,似笑非笑地說道。

    “……”馮霽雯不大自然地笑了笑,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又聽傅恆夫人說道:“如此你倒是多慮了的,和珅此番是奉命押送糧草軍餉,又非是領兵打仗,加之他又是文官,這般得皇上器重,是如何也不可能讓他以身犯險的。雲南苦是苦了一些,比不得京城,但男人也總要喫點苦纔行。”

    馮霽雯點點頭。

    卻又聽傅恆夫人話頭一轉,看向福康安道:“日子倘若過得太安逸了,總會生出些驕囂之氣來,一旦理教不好,還極有可能鑄成大錯。”

    馮霽雯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福康安。

    日光正熾之下,福康安跪在那裏,一張臉被太陽曬得通紅,臉上的神情卻是一派執拗之色,脊背也挺得筆直,一副決不讓步的姿態。

    礙於是傅恆府的家事,她對福康安這種被豬油糊了心的狂躁系少年也無意多理,故而並未問及緣由。

    只是道:“人的脾性各不相同,左右聽不進勸,也是常有的。”

    “哪裏是不聽勸這般簡單。”傅恆夫人搖了搖頭,望着院中跪着的兒子,語氣若有所思地道:“我也無意多勸了,他執意要喫苦頭,便讓他喫一遭試試,全當成是長記性了也好。”

    ……

    ====

    ps:第三更~

    祝大家假期愉快^_^(未完待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