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唐金手指 >第46章 怛羅斯之戰
    一直等到幾個胡商喫飽喝足之後離開,還免了一頓飯錢,甄乾才和宋義悄悄走到店後商量此事。

    宋義知道當初甄乾就在旁邊雅間,既然沒有出聲阻止自然也是同意了這筆生意,這時少不得詢問甄乾的想法。

    “甄郎,這幾個胡商一下子買走一百四十二石燒酒,可倉庫只有不到百石,這七天之內能否湊齊剩餘的四十多石燒酒?”

    “放心!既然我當時沒有阻止,也就是說這筆生意能做成,過幾天我就讓人把剩餘的酒給你送來!”甄乾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宋義不知道這燒酒是如何釀造的,真要是花時間自己釀造,七天之內還真不一定能釀造出四十多石燒酒。王羣已經和幾家小酒肆欠下了契約,每一個月能提供一百石濁酒,七天之內加工出四十石燒酒,雖然時間稍微緊了點,但卻不是不可能完成。

    本來直接購買的濁酒,其中有一部分根本就是直接出售的,就算加工成燒酒賣不出去,也能窖藏起來,反正燒酒越存越香,也不擔心會變質。

    但購入太多,又一時賣不出去,就容易積壓大量資金,這對於現在的甄乾來說,可是致命不可容忍的錯誤。

    能一下子賣出一百四十多石酒,光是成交價就讓宋義眼暈,一想到此事是經自己之手,又是在新店開張的第一天,心中歡喜異常難以抑制道:“出了這第一批燒酒,酒樓之前的債就能全部還清了!”

    被宋義這樣一說,甄乾臉色微妙,修建酒樓前後用去了五十多貫,裏面各種擺設又用去了二十多貫,這些錢大部分都是當初賒欠商賈的,甄乾倒是沒感覺有什麼不妥,但宋義卻如若針氈欠錢睡不着覺,整天想着把這個大窟窿填上,被宋義這樣一說,甄乾感覺自己纔是大唐奸商。

    甄乾老氣橫秋的拍拍宋義的肩膀道:“放心吧!這也不是什麼大數目,既然要做真定最好的酒樓,就要把目光放遠一點,區區幾十貫就把你擔心的這樣,以後上千貫從你手中流動,你豈不是整天膽戰心驚!”

    一百四十多石燒酒,除去各種費用,也就能賺個一百多貫,距離甄乾的目標還相差千里。

    宋義心裏嘆了一口氣,甄乾的經商方式真的讓人看不懂,心卻比天高,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那些胡商購買我們的燒酒好像是準備運往北地,如果能借此打開北地的市場也不錯?”

    “宋伯千萬不要相信那些胡商的話,他們從我們這裏購買燒酒,就絕不會說出燒酒的產地,對他們千萬不要抱有任何僥倖心理?”

    宋義哪能不知道這層意思,“我自然知道這些胡商不會宣傳我們的燒酒,不過只要燒酒之名傳到北地,就一定會有人順藤摸瓜找到這裏,這是他們攔都攔不住的事情!”

    甄乾馬上就聽出了宋義話中的含義,這些胡商的路線都是固定的,只要有心人順着這條線找過來,就會發現真定出產的燒酒,難怪宋義會輕鬆的答應胡商的低價,原來還有這一層的算計在裏面。

    “這件事情我就不操心了,等再過幾天,我們自己的酒坊就要開張了,那時一個月的產量能達到一二百石以上,以後再有人找你買酒,最好能簽訂長期穩定的契約,這樣我們的酒坊才能繼續擴大?”

    購買別家的濁酒釀造燒酒,和自己直接釀造燒酒,中間能甄家三成的利潤,不過酒這種商品在一定的銷售量都是固定的,想要擴大產量就必須向外擴張經營的範圍,但光靠甄乾身邊幾個人根本辦不到,那就只能利用行走各地的行商了,這也是甄乾看見那些胡商時纔剛剛想到的,這件事情回去後需要和王羣商量一下。

    甄乾並沒有急着離開醉仙樓,醉仙樓第一天開張,自己這個幕後東家如果不在酒樓中,對宋義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況且這時甄乾也想多瞭解一些唐人的心態,瞭解市井人生百態喜怒哀樂。

    到大唐已經快三個月,二月中旬墜馬失憶,現在已經是初夏時節,隨着氣溫的升高,辛辣的燒酒銷售必然會受到影響,甄乾不希望自己第一桶金就這樣擱淺了。

    很長一段時間,甄乾消失在人前,做人低調固然不

    錯,但太過低調就會消沉,自己可不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甄乾三人重新坐回到一樓空位上,這時中午已過,酒樓中顯得有些冷清,那些來酒樓刺探消息的人已經離開,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酒樓裏的幾個軍漢還沒有離去,不過看樣子明顯已經喝多了,口齒不清說話聲音也激昂起來:“秦校尉,這次你去易州上任,聽說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們這些兄弟說一說?”

    那名被稱爲秦校尉的軍漢往嘴裏倒了一杯酒道:“窩囊!真他孃的窩囊……”,說着將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眼眸中噴射着噬人的怒火,“我這點委屈算什麼,高大將軍那才叫憋屈,高大將軍在怛羅斯苦戰五日,不想大食援軍已到,見風使舵的葛邏祿部又趁機叛亂,這才造成了怛羅斯之戰慘敗,可朝中有人追究高大將軍當初攻打石國的把柄,硬是說大食軍隊是因爲高大將軍沒有安撫好石國,這才讓石國引來了大食軍隊,卻不知大食軍隊早有東進的想法,暗中勾結西域諸國,如果不是高大將軍帶我們在怛羅斯苦戰,讓大食軍隊看到了唐軍赫赫軍威,恐怕這時也不會在蔥嶺之西止步不前,可嘆朝中那些目光短淺之輩硬是將怛羅斯失敗的罪責推給了高大將軍,好在皇上聖明,只將高大將軍調回朝中,授開府儀同三司,任右羽林大將軍,這才壓住了朝中的彈劾,我們這些人不是被遣散,就是被調任其他各處,李嗣業授懷州刺史,段秀實授綏德府折衝都尉……,我們這些浴血拼殺的將士一個個被調離安西,不知何日才能再聚集到高大將軍麾下!”

    聽着那秦校尉的一番感慨,不遠處的甄乾眉頭緊皺,怛羅斯之戰早在邸報上看到,這場在後世關係到大唐國運的戰爭,徹底的斷絕了大唐西進之路。

    怛羅斯之戰算是甄乾不多知道的唐代重大軍事行動,被後世歷史學家多次評論,是非功過暫且不論,就這次怛羅斯之戰失敗而言,對唐朝廷的打擊非常之大,西域諸國也從此變成了兩面派、牆頭草,一面對大唐進貢,一面暗中勾結大食,唯一意料之外的結果是,西域諸國成爲了當時世界上兩大軍事力量的緩衝區,誰都沒有在之後的擴張中再進一步,雙方反而有使節來往。

    怛羅斯之戰後,唐朝在西域的影響力並未受到動搖,西域唐軍迅速恢復,封常清率領唐軍繼續擴張,直到安史之亂才停止。

    有人說唐朝最後退出中亞爭奪的根本原因,並不是怛羅斯之敗,而是安史之亂。由於安史之亂爆發,即使是怛羅斯之戰獲勝,唐朝依然會退出中亞。

    這話甄乾只能贊同一半,首先大唐的版圖已經非常廣闊,在封建專/制的制度下,這種鼎盛只是暫時的,根本無法持久,而且從之後的安西長期脫離朝廷管轄來看,鞭長莫及是不可避免的,這和大食的擴張又不一樣,沒有封國和領主制,在信息不暢的年代下,也間接決定了一個國家版圖的大小。

    其次怛羅斯之戰的慘敗也是必然的結果,高仙芝屠戮石國的行爲並沒有受到唐廷的指責,可見其行爲符合唐朝廷對西域諸國的態度,但在胡人多漢人少的西域,這樣的行爲並不算明智之舉,西域諸國林立,在大唐強大的軍事實力威壓下能夠穩定一時,卻不是長久之計,失敗也就成爲了必然。

    最後唐朝廷對胡人的態度,和葛邏祿部突然的反叛,並沒有對唐朝廷敲響警鐘,這纔有了之後的安史之亂,如果唐朝廷對葛邏祿部的反叛有足夠的重視,對大唐境內手握重兵的番將實時的加以控制的話,也不會出現安祿山反叛了,這當然也是甄乾一個人的看法。

    可惜世上從不缺馬後炮的評論家,卻的是讓人扼腕嘆息的後悔藥,就是不知道唐玄宗李隆基在安祿山叛亂之後,有沒有想到怛羅斯之戰慘敗的原因,有沒有對重用番將的李林甫咬牙切齒……。

    雖然怛羅斯之戰發生在天寶十年,距離現在還不到一年,但也不是甄乾能操心的事情,只會徒增傷悲。

    聽着幾名軍漢對朝中官員的評價,甄乾到沒有出言阻止,酒後發點牢騷太稀疏平常了,就怕被有心人聽去,這種是非之地還是有多遠走多遠,萬一沾上了,可不是現在甄乾可以招惹的。

    甄乾對宋義使了一個眼色,帶着秦猛和王友走出了酒樓,要說現在什麼最重要,除了賺錢沒有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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