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正想着從那條田埂上穿過這片麥地,回頭一看心裏冷了半截,後面的黑衣人顯然已經考慮到了自己要渡過這條河,分出四個人從左右側翼包抄過來,正好擋住了甄乾和王天行的退路。
“甄郎,怎麼辦?”
甄乾想也不想道:“繼續往前跑,前面就是運河,河邊也許有巡邏的壯丁!”
“好!”
兩人撒丫子拼命的向前狂奔,身後黑衣人緊追不捨,甄乾現在非常慶幸自己這兩年來堅持不懈的鍛鍊,高速奔跑了近四五分鐘,心不慌氣不喘,腳下健步如飛,速度竟然絲毫不弱於身後那些黑衣人。
“就要快到運河邊上了!”
王天行朝身後看了一眼,黑衣人距離自己兩人還有百米以上,幸虧這些人手裏沒有弓弩,不然今天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看着越來越近的運河,一股逃出昇天的喜悅涌上心頭,幾輩子也沒有被人追殺過,這次可不是搞着玩的,那些黑衣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不用想也知道落在這些人的手裏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一咬牙腳下又快了一分。
“不好!”王天行突然大叫道:“甄郎,他們從旁邊包抄過來了!”
甄乾慌亂中根本就沒有發現,身後的黑影人那裏是速度不快,而是擔心兩人跑掉,將人手四下散開,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圓圈朝着自己兜了過來。
“怎麼辦!”
“繼續跑!”
王天行看見黑衣人準備包圍自己,想反身和黑衣人一戰,卻被甄乾立即阻止了。甄乾可不認爲兩個人能打得過七名壯碩的黑衣人,準確的說是一個人對付七個人,甄乾感覺自己對上一個人時最多能夠自保,現在還是先逃離此地微妙。
距離運河邊越來越近,甄乾的心卻已經沉到了湖底,運河邊上一個人都沒有,以往塞滿運河的船隻現在已經不見了,自己失算了。
“向南跑!”
趁着身後的黑衣人還沒有合圍之時,甄乾毫不猶豫的折轉向南,已經快到運河邊上,這時候如果繼續跑,就只能跳河了,向北好像也不行,那裏是運河和小河的交匯處,很可能還沒有跑到河邊就被黑衣人堵在河邊。
“甄郎,這樣跑下去一定會被黑衣人追上的!”
甄乾很想大聲的呼喊救命,可是沒人喊破嗓子也沒有,自己好像真的到了山窮水盡地步,現在真的希望能看見一個人,哪怕一艘小船也好,“實在不行,我們就跳河,千萬不能讓他們抓住我們?”
“好!”王天行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已經來到了運河邊上,順着河岸向南跑了下來,身後的黑衣人依然窮追不捨,距離變得越來越近。
“天行,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
我們連遊過河的力氣都沒有了,準備跳河吧!”
雙方已經追逐了快十分鐘,如果高強度的奔跑讓甄乾感到有些喫不消,身後的黑衣人顯然沒有放過兩人的意思,雙方都在等待誰最先倒下,局勢對兩人一點都不樂觀,運河上剛剛經歷一場暴動,這時候連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自然談不上有什麼救兵。
更重要的是,甄乾擔心黑衣人會窮追不捨也跳下運河,那時候情況就不樂觀了,必須能尋找到隱蔽物,哪怕是拖延一些時間也好!
遠處運河上出現了一個岔口,這在河網密集的揚州非常常見,岔口不是很大,裏面長滿了一人多高已經泛青的蘆葦,正是絕佳的隱蔽之處,“那裏!看見了嗎?我們游過去,就那藏在裏面,只要等到天色再黑一些,黑衣人就找不到我們了!”
“好!”
王天行應了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擡起了手臂,轉身朝着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個黑衣人射了過去。
看見前面狂奔的兩個人突然轉身,黑衣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防備,可當看見兩人將手臂擡起來的時候,自然不會認爲兩人在虛張作勢嚇唬自己。
兩聲清脆的弓弦聲響起,黑衣人本能的身體一滯,用一隻手臂擋住了面頰,另一隻手揮舞了鋼刀在身前劈砍。
二十步之內十發九中,五十步之內十發五中,這是甄乾手弩的最好成績。在高速奔跑中回身射擊敵人,命中率已經不重要了,甄乾只是想告訴那些黑衣人,自己有遠程擊殺武器就足夠了,不怕死就上來吧!
兩支筷子長短的弩箭瞬間就飛了過去,根本就無法躲避,就已經釘在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上,一聲慘叫聲傳來,緊跟着又是另一聲慘叫聲傳來,兩名黑衣人一個捂着手臂,一個跪了下來,顯然是被王天行射中了大腿,話說王天行也特麼的鬼了吧!
身後的黑衣人沒有想到兩人手中竟然有手弩,追殺的速度慢了半分,甄乾沒有絲毫的遲疑道:“跳!”說完就是一個漂亮的騰空而起,一道優美的弧線扎進了水中,在水下潛行了十幾米,憋住了一口氣拼命的往前游去。
第二聲下水聲沒有從身後傳來,甄乾心中有些不解,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浮出水面回頭向岸上望去,看見河岸上一個孤獨的身影繼續向前狂奔,不是王天行又是誰,這一刻甄乾有些明白了王天行的用意,心裏一酸恨不得揪住他的衣領痛罵,“傻瓜,快跳水啊!”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那個倔強的身影已經在甄乾的視線裏越來越小,越來越遠,身後還跟着四個狂奔的黑衣人。
河岸上站着三個黑衣人,其中有兩個剛剛受傷的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已經走到了河邊好像準備下水,卻被另外兩個黑衣人拉住了,用手指着距離自己足有二十多米的甄乾,在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就揮動着手裏的刀好像在對甄乾示威。
“他們不會不識水性吧!”
甄乾心裏說不上是沮喪還是慶幸,自己竟然忘記了,北方人很少有人識水性,自己剛纔就應該把王天行拖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