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琮瑢 >第六章 中原遇刺
    明嘉二十五年夏

    落墜紅坐着明嘉帝欽賜的馬車,大刺刺地跑回了落家。

    落加藍額頭上的傷疤已經脫落了些,看着不是那麼猙獰了。

    但是落墜紅看到了,卻還是被嚇到了:“哥哥,你的頭上是怎麼回事?”

    她是不可能知道明嘉帝與落加藍的那場對抗的,不論是明嘉帝還是落加藍,都不可能讓她知道哪怕隻言片語!

    “呃,”落加藍看見妹妹完好無損地回家,倒是十分意外,只是那借口卻是早就想好了的,“我前幾日不小心跌了一跤,被碎琉璃扎到,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小紅兒回來了,哥哥很開心!”

    落墜紅叫人把她帶給落加藍的東西都拿下來。落加藍看一眼,果然是落墜紅能做的事情,那麼大的一個箱子裏,竟全是喫食!

    “你這是打算把哥哥當豬來養的嗎?”

    那些東西都是落加藍平時愛喫的,倒是叫他有些感動,想着這小丫頭終於長大了。雖然在皇宮裏也不見得有多快樂,但是至少沒受欺負。

    “哪有!”落墜紅見心意被貶,頓時委屈:“我是看哥哥平素都那麼忙,所以拿這些來叫哥哥多喫一點,喫得胖一些,這樣才能好好處理那些事情啊!你看皇上平日裏都那麼忙,他也沒有像哥哥一樣瘦得不行啊!”

    落加藍趕緊掩住這小丫頭的口:“可不敢拿皇上做比!你這鬼丫頭,這麼些日子不見,學些不三不四的話來!”

    落墜紅這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撇撇嘴:“哥哥不要生氣嘛,紅兒說錯話了,那哥哥打我好了!”

    這話是最管用的,因爲落加藍當然不會果然對這小丫頭動手。這麼多年屢試不爽,從未失靈!

    落加藍揉揉落墜紅的頭,發覺這小丫頭似乎長高了些,臉也比走之前圓了不少:“我不在,你在皇宮裏都快喫成個皮球了!若日後喫得太圓滾滾,變成個醜丫頭,誰娶你!”

    落墜紅這時嘟着嘴:“紅兒醜些便不要嫁人了,一直守着哥哥。”

    落加藍聽見她這麼說,心裏到底是暖的,但是又不免惆悵:“你不嫁人,難不成叫我落氏君染養你一輩子?”

    小丫頭這時不高興了:“我又吃不了多少,哥哥也養得煩了嗎?”

    落加藍“哈哈”笑了:“不煩,同你說笑呢,便是落氏君染養不起你了,我也不能把你隨便扔出去啊!”

    兄妹兩個調笑着,享受着爲數不多在一起的快樂。

    ……

    鍾離啻行軍不幾日便到鐘山,這地方離淵都不算很遠,又是溝通淵都與北方的橋樑,是比較重要的軍事堡壘。

    因“鍾”諧音“中”,這鐘山又被稱爲“中山”,中山下川原一帶土地肥沃,收益不錯,又稱“小中原”。

    明嘉帝對這地方是比較重視的,鐘山守將本來是李家的人,後來明嘉帝覺得北方的人不可靠,便換了朝廷的劉幾,算是個忠厚之人。

    日薄西山,鍾離啻見這方圓並沒有什麼可宿的地方,便留宿鐘山驛。

    劉幾見鍾離啻到來,自然是不敢有半點怠慢,端茶倒水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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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鍾離啻卻是吩咐了不必大驚小怪,只平常飯菜茶水便可。

    晚飯之後,鍾離啻自己出門,來到馬廄,給他那黑駒喂草料。那馬倒是通靈,見鍾離啻來了便搖頭晃腦地表示歡迎,然後順從地喫着鍾離啻手裏的草料。

    鍾離啻手裏的草喂完了,那馬便十分高興地拿鼻子向他吹氣。

    這些天的行軍,鍾離啻自己倒是沒有什麼不適,只是他這不大的馬駒卻是有些喫不消了。

    於是鍾離啻便只得親自去照顧那馬,這幾日下來倒是頗有成效。

    突然,鍾離啻感到草料裏有什麼東西扎眼,等他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那東西已經衝出來,直向他刺來。

    鍾離啻下意識躲閃,抽出佩劍與那人對峙。

    這人身着白衣,以白紗縛面,劍術也是一流,方纔向鍾離啻刺來的那一劍,是直衝心臟來的,並不留情。

    鍾離啻不敢懈怠,仔細觀察那人的劍招,將那人的招式全部拆解,只是這有些費力,他有時候看不真切那人的招式,差點被擊中。

    鍾離啻一個閃躲,那人的劍刺在馬廄裏的草料中,驚得那些馬匹尖叫連連。

    鍾離啻看出那人招式的破綻,看準時機一劍刺去,卻是中了那人的圈套,那人劍刺來的時候,鍾離啻下意識將劍擋在身前,將那要命的一劍擋住了。

    那人趁着鍾離啻無暇顧及其他,便出掌欲擊碎鍾離啻的左腕,鍾離啻逼近,緩衝,然後避開,將劍刺入那人的胸膛。

    馬廄這邊的打鬥聲很快招來衛兵的注意,於是劉幾便帶着兵衝進來,看見這邊見了血,都嚇得不輕。

    但是鍾離啻卻是將人制服了的。他抽出劍,那人便軟軟地倒在地上。

    “末將來遲,叫王爺受驚了!”

    劉幾跪了,對鍾離啻表示道歉。

    鍾離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過一個蟊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說着,拿出懷裏的手帕,將劍上的血跡擦乾淨了,離開馬廄。

    來到一個左右無人之處,鍾離啻扶着牆乾嘔起來。

    那人到底是誰,死了沒有,鍾離啻這時並不關心。他還是不能剋制自己見血作嘔的障礙,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當然,這時吐完了,鍾離啻纔想着,這人能藏在馬廄裏,說明是多多少少知道自己最近的習慣的。

    這時,鍾離啻纔想起來自己那馬駒,平日裏也算是歡脫皮實,怎麼到了這幾日便羸弱不堪了?

    難道是有人故意給馬下藥,讓他去看的?

    這雖然荒謬,但是也是極有可能的。

    因爲現在這情勢,想要鍾離啻命的人實在是不勝枚舉,北方白氏一族和南方的唐家便有多少人恨地牙癢,這自是不必說的;那些北方的大族,本來是有可能接手北方的,但是因爲鍾離啻的到來,也成了一場空夢,這些人自然是不怎麼希望鍾離啻這趟北疆能去得如此安穩了。

    這時,鍾離啻想着:“原來是這些日子對這些人有些放鬆了。那便來玩玩這個貓捉老鼠的遊戲,看看誰能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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