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單于烈道,“我同慕容墨之爭,爭的是天下,爭的是地盤我單于烈再卑鄙,也不屑用這種手段打壓他我沒有動他身邊之人”

    “真的不是你”鳳紅羽盯着他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眼神裏尋找到答案。這個男人太陰險,太詭異,太喜怒無常,她一直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不是我可以發誓”他道,“若我殺了你的母親和他的父母,我便不得好死,必遭五雷轟頂永生永世留在地獄裏受酷刑”

    外面便響着驚雷,他目光炯炯,神情凜然,口裏的誓言,振振有聲,

    他也是重生而來的人,理應十分懼怕地獄,他卻說得十分的輕鬆。

    難道,當年那個兇手真的不是他“那麼,你知道是誰嗎我娘在臨死前拼盡全力畫了一幅畫,畫的便是蘭花圖她對蘭花的喜好一般,在那麼緊要的關頭,不會無緣無故的畫一幅蘭花圖”

    單于烈冷笑,眼底的目光忽然變得森然,“本王也想知道是誰,在陷害本王,在挑撥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挑撥”鳳紅羽的心沉下來,那人又是誰

    雷聲響過之後,便是瓢潑的大雨落下來,陣陣砸在屋頂上,使得屋子裏的氣氛更加的壓抑。

    單于烈便是在大雨落下時離開的。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她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飛快地走下牀,關了窗子。然後,無力的靠在窗子上。

    還有誰,在左右着鳳府和容王府兩代人的生死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墨才推門進來,見屋裏一片悶熱,窗子關得嚴嚴實實的,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從袖中摸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來照明,先往牀上看去,牀上無人,被子凌亂。

    “小羽”

    “我在這兒。”鳳紅羽在窗子邊站起身來。她的頭髮凌亂,只穿了身中衣,赤着腳站在地上,神色有些黯然。

    “你怎麼跑到那兒站着鞋子也不穿”慕容墨將夜明珠放在桌上,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在牀沿坐下,又取了一旁的布巾在清水裏浸了浸,擰乾了走到牀前來,要給她擦腳。

    “我來吧。”被鳳紅羽奪在手裏,自己擦掉了腳底的灰塵,然後,嘆了口氣將布巾扔回銅盆裏。

    慕容墨笑了笑,“怎麼啦你怎麼跟我客氣起來了”他低下頭仔細看她的臉,見她臉上有淚痕,不禁皺眉問道,“剛纔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慕容墨。”鳳紅羽忽然伸手摟着他的脖子,閉了眼,無比依賴地靠在他的懷裏,“對不起。”

    是她惹着了單于烈,是她年少時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事,卻讓慕容墨冒險來收拾這亂攤子。

    “對不起”慕容墨將她扶起來,看着她的臉,輕聲問道,“爲什麼說對不起”

    “我和單于烈的恩怨,你本不必捲進來,是我連累了你。”她嘆了口氣說道。

    慕容墨在她身旁坐下來,扶着她的肩頭,正色說道,“鳳紅羽,你跟我說對不起,不是見外了嗎我們馬上是夫妻了,我們兩人的名字,已記入族譜。單于烈即便不找你的麻煩,我和他也會成仇”

    鳳紅羽擡頭看他。

    慕容墨又道,“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北燕的皇權,最後會落於他的手上,那麼,他怎麼會甘於守着那塊極寒之地南下來掠奪,是他最終的目的而你,只是個引子而已,沒有你,也有其他,他想攻打趙國,可以隨意的找藉口。”

    他掀起被子,將她塞進被子裏,“所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今天耗費了不少心神,早些休息着,明早我們就出發了,二哥和鬱小姐已經到凌霄山莊裏來了。”

    “二哥他們來了”提到二哥,鳳紅羽眸光一亮,壓抑的心頭,也輕鬆了不少。

    慕容墨點了點頭,微笑道,“天晚了,外頭又下着大雨,他們知道你今天累了,便沒有你告訴你,是想讓你早些睡覺。要見他們,明早也一樣。”

    鳳紅羽依言,點了點頭安靜地睡下來。

    慕容墨俯身下來,吻了吻她的脣,這才放下帳子離開了。

    門外,商六正候在那裏。

    見到慕容墨走出來,馬上迎了上去,小聲的說道,“主子”

    慕容墨朝身後的臥房看了一眼,沒說話,而是徑直往外面走去。

    雨依舊在下。

    雨絲被風捲起,撲到人的臉上,冰涼一片。

    他站在廊檐下,將手伸向商六,他的手中放有一粒小小的金珠。

    “這是什麼”商六眨了下眼,問道。

    “單于烈的東西,你帶着人馬上到附近搜,看看他倒底藏在哪兒”單于烈居然敢進鳳紅羽的屋子慕容墨的眼神更加冷沉下來。

    商六神色一凜,“是”。

    。

    凌霄山莊的芙蓉園。

    正屋裏,點着明亮的燭火。因爲趙元恆外出了,趙元恆的兩個貼身隨從風義和倉吉,正在屋裏坐着下棋,用來打發時間。

    快二更天的時候,趙元恆纔回來,他穿一身寬大的連帽披風,遮着頭髮和外衣,露一張蒼白的臉。

    披風上,還淌着水,衣角帶着少許的泥漿。

    風義和倉吉馬上起身迎了上去,兩人一起問道,“殿下,你怎麼啦可是受傷了這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趙元恆閉了下眼,弱弱的吐了兩個字,“沒有。”便走進屋裏,將門關上了。

    風義和倉吉對視一眼,一臉的莫名其妙。

    屋子裏,趙元恆靠在門上,忽然大吐了一口血。看着白玉石的地板上,那刺目的斑駁血色,他澀然一笑,在心中自問道,他這麼做,值得麼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不能回頭

    。

    鳳紅羽不記得慕容墨是幾時回來睡的。

    她記得自己雞叫時才睡去,天亮時,發現身旁多了個人。

    慕容墨翻了個身,將她摟進懷裏,笑道,“雨停了,我們喫罷早飯後就回京”

    鳳紅

    羽將頭從他懷裏伸出來,往窗子方向看去,可不是麼,有陽光從窗子縫隙裏射進來。

    “好,回京”鳳紅羽伸手摟着他的脖子,“我們一起。”

    。

    就在鳳紅羽剛喫罷早點的時候,凌霄山莊裏又出事了。

    “凌夫人是被人毒死的”鳳紅羽眯了下眼,問商六。

    “骨頭都發黑了,可不是死前中了毒麼”商六咋舌道,“昨天的大雨下得太猛,將凌夫人的墓穴衝了個口子,棺木被山頂上滾下來的石頭砸中了,天剛亮時,凌莊主帶着人重新整理凌夫人的棺木,就發現了異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