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當他在金陵城裏物色人選時,意外發現了雲楓。

    這個人,有着執着的追求娶阮三小姐。能屈能伸在阮家受盡了虐待,也毫不氣餒,居然還贏得了阮家老爺子的賞識。

    而那阮家,在金陵城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歷代金陵城的知府,都不敢太得罪阮家家主。

    只因,阮家太有錢了,而且是大族,產業遍佈金陵城內外。名聲響徹江南三城。

    偏偏阮家老爺子生了個廢物的兒子,廢物兒子又生了一堆更加草包的兒女當然,除了阮三小姐阮雨宸。

    將一個身處絕境的人加以援手,再傾力相助他走上人生的頂峯,只要是個人,都會記着這份恩情。

    何況,雲家人的性格耿直,知恩圖報的名聲遠揚在外。

    於是,他便選了雲楓。

    雲楓是他的一枚棋,也是一張重要的王牌。

    他和慕容墨的兩世之賭,正式開始了。

    “雲幫主,好久不見。”單于烈親自扶起他起身,“請起。”

    雲楓微微一笑,“多謝烈王。”他直起身來,不卑不亢地看着單于烈,“想不到,十年前相助我的,竟是烈王。”

    他口裏如此說,其實早已猜到,對方不會是位平凡人。能在十一年前下一局棋,佈一個陣,當今世上,沒有幾人能做到。

    慕容墨有這個能力。

    不過,他首先將慕容墨給排除了,因爲十一年前,慕容墨才只有十歲。而跟他見面的,明明是個長他幾歲的少年。後來通過收到的信猜測,跟他聯繫的一定是北燕人,因爲,他每回收到的都是羊皮卷信函。

    只有北燕貴族,纔會用羊皮書寫。

    北燕的皇后,是個厲害人物,但一直疲於同本國的幾位部落王爭鬥,根本無暇來中原。其他的王,一直鄙視中原人。排除來排除去,就只有這位烈王了。

    十一年前,烈王已有十五歲,早已被封王。而且,他的封地在北燕諸王中,佔地最廣,擁兵最多。若是起了野心吞併北燕及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雲幫主得知是本王相助,很意外”單于烈微笑。

    “有些意外,能得烈王賞識與相助,是雲楓的福氣。”雲楓客氣的回道。

    單于烈的幾位部下這時又重新回到桌邊,一一圍桌而座。

    雲楓的名號,他們早已聽過。想不到主人收了雲楓,那等於是如虎添翼了,個個都很興奮。因爲,這雲楓在黑白兩道上都有極強的號召力。

    “好了,雲楓來了,今天就將事情公開說明吧。”單于烈從袖中取出一副地圖放於桌上,“這是你們的任務,一定要給本王拿下來至於雲楓那裏,只需守着你的三城便可。”

    大家都將頭伸過來,認真看起了圖紙。

    雲楓坐在桌旁,也凝眸看向圖紙。

    這是趙國疆域分佈圖,上面將三十二個城池一一化分了,誰守哪一城,誰守哪一城,屆時,會遇上趙國的哪個將軍,該注意什麼事情,單于烈一一對他們講了。

    這是逐一攻破的意思。

    京城有單于烈。趙國的中心,有他。北邊更是不在話下,那本是單于烈的地盤。東邊靠海,不必擔心。只在西邊布着一些人馬,防着西秦的司空睿來亂事。

    “南邊呢”雲楓拿手指點了點南邊幾個城池,“這裏是誰呢”

    “這裏不必派人,南邊自己都亂着呢,哪裏有時間顧及其他”單于烈一笑,“承德帝殺了上官洪,上官洪的小兒子,正鼓動着那幾十萬大軍鬧自立呢”

    他跟上官洪原本合謀,共謀天下。哪知上官洪忽然被承德帝砍了頭,他便派人鼓動着上官洪的小兒子自立,承德帝則派人鎮壓。兩方一直處於拉鋸戰之中。

    誰也勝不了誰。也好,只要南邊不落在承德帝的手裏,便等於是幫着他。

    “原來是這樣”雲楓點了點頭。

    “承德帝殺上官洪殺得好”單于烈的幾個部下大笑着,“他這是將江山拱手讓人啊哈哈哈,等我們將這中原收於囊中,那南邊的幾城,還不是會乖乖的送上來”

    “趙國都是一羣廢物,哪裏有懂治國的人”白臉胖漢子哈哈哈冷笑。

    雲楓的目光攸地一沉,但他垂着眼簾,沒人看到他眼底的神色變了。

    “商議好了,大家,各自行動吧”單于烈收了地圖,又道,“餉銀的事,各位不必擔心,自有云楓會出。”

    “嗯,我江南三城養活一個趙國都可以,何況是幾十萬的大軍”雲楓微微一笑。

    衆人商議好,天已大亮,幾人各自散去。

    單于烈親自將雲楓送出小院。

    雲楓朝身後的小院看了一眼,回頭時,脣角笑意攸地一收,身影飛快地閃入前方的小巷裏,不見了。

    格木目送衆人離去後,馬上關了院門,小聲問着單于烈,“主子,這次行動中,基本都是我們北燕人,除了雲楓。他又是趙國人,屬下擔心他不會老實聽我們的話,萬一中途他倒戈壞事的話”

    “他會的。”單于烈說道。

    “雖然您有十一年暗中相助他,但人心叵測,主子您還是得防着他一點爲好。”

    單于烈卻微微一笑,“如果將他最關心的一個人送往北燕,他不敢不聽從”

    “誰”

    “阮三小姐,阮雨宸”單于烈緩步往屋裏走,“我早警告過他,讓他娶了阮雨宸,可他拖拖拉拉的,到現在都沒有娶到手裏。萬一金陵城的阮家不聽他的,我們又會惹上一些麻煩,要知道,金陵城的那些學子們和商戶們,可只聽從阮三小姐的。”

    格木跟在單于烈的身後,“可夫人夫人會不會落到慕容墨的手裏了這樣一來,我們也會被動了。”

    單于烈的腳步一頓,目光漸漸變得森冷,“暗中尋找夫人,找到是誰抓的她,給本王立刻斬了”

    “是”格木回道,想了想,他又問,“如果,慕容墨拿夫人威脅主人”

    單于烈袖中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半眯着眼,“當夫人已經死了你們只管攻城”

    “是。”格木看了他一眼,放下心來。夫人,的確是個累贅了。

    莊宛秋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熱醒的,四月中午的太陽,熱得都趕上大伏天的了。

    “公子爺,你說的就是她”有人說道。

    “正是。你們給我看好她,別讓她死了每天讓她坐在這裏乞討,得的錢,你們拿去花。”

    有人在莊宛秋的身上踢了兩腳,“兩隻手的手指頭全斷了,出來乞討,倒是會得些人的同情。行,我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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