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建在皇宮的一側,同皇宮只隔着一條巷子。
因爲,蕭皇后想看女兒時,較爲方便。
原先,單于佳靈是和她的母后父皇住在一起,在皇宮中有自己單獨的宮苑。
因她是北燕正武帝和皇后蕭燕唯一的孩子,便被蕭燕養得刁蠻任性。
早年,正武帝同趙國的鳳繼業在戰場上交戰時,被鳳繼業打落下馬,摔成了重傷。
人是活過來了,卻從此不能行走,不僅如此,連坐也不能坐,大夫說,他是腰肢上的骨頭斷了。
從腰到腳,沒有任何知覺。
讓皇后蕭燕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腰肢下沒知覺,便等於一個廢人了,不能行走,不能坐,還不能行夫妻事。
也因此,皇帝皇后只有一個女兒。
蕭燕便可勁地寵着單于佳靈。
誰知,兩年前,單于佳靈居然在臣子們上早朝時,在皇宮裏騎馬逛奔。結果,闖入了人羣裏,將一個跑得慢了些的老臣,給踩死了。
踩死之後,單于佳靈竟然無事人一般的說,“誰叫這老東西跑得這麼慢的死了活該”
不道歉,不安撫已死臣子的家人,還出言不遜,毫無愧疚之色,簡直無法無天。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何況一個小小的公主
加上她之前做的不少荒唐事,早已讓人分外的怨恨着。
於是,臣子們大怒起來,一起聯名彈劾她,一定要蕭燕給個說法。
蕭燕心疼女兒,起初不理會這件事,哪知事情鬧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引申爲要蕭燕交出權來,要正武帝上朝。
正武帝半個身子都癱瘓了,坐都坐不起來,怎麼上朝執政
這分明是臣子們在拿公主的事,來逼迫蕭燕還權。蕭燕迫於當時的形式,纔將單于佳靈趕出了皇宮,也對臣子們客氣了不少,開始漸漸地放權臣子。
比如,從去年春天起,開始重用的北院大王,北笙。
北笙的年紀才二十來歲,卻沒有夫人。
而且,人長得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又是新封的王,早已成了整個北燕未嫁姑娘們的心上人。
其中,就包括單于佳靈。
北院王對她,比對其他的姑娘們要和氣一些,但也僅僅只是和氣,她卻連北院王王府的門,都沒有進去過。
這樣看來,她又不併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母后居然給他找了個什麼和親公主。
這讓她,如何不心急
單于佳靈在屋子裏轉着圈,不時地問着侍女,“他們兩個,回來沒有”
“回公主,還沒有。”侍女回道。
“還沒有”單于佳靈咬牙怒道,“兩個廢物,打聽點消息居然這麼慢”
那個趙國公主居然那麼好命,她再次派人去抓她的時候,誰知不見了。
後來,又聽說是北院王派人去迎接趙國公主去了。
這還了得北院王還真的接納了那個和親公主
“我親自去”想了想,單于佳靈認爲不能再等了,萬一北院王對趙國公主動了心,她就沒有機會了。
想也不要想
單于佳靈扔掉手裏一直緊拽的帕子,怒氣衝衝大步往屋外走。這時,那兩個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人回來了。
“怎樣打聽到消息了嗎那個趙國公主住在哪裏”單于佳靈馬上問着二人。
“回公主,趙國公主主僕二人,被北院大王的人安置在了明珠園。”
“明珠園”這讓單于佳靈大爲意外,“怎麼會是那兒”
她還以爲,不管怎樣,也會是離着北院王府較近的地方,誰知,隔得那麼遠
她的侍女笑道,“公主,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北院王住城東,那明珠園雖是座漂亮的府邸,卻在城西。這樣看來,北院王是根本沒有將那趙國公主放在心上。北院王那天去解圍,八成是不想挑起兩國的事端罷了。所以公主,你還擔心什麼呢”
單于佳靈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那顆擔憂的心,便放下了。
“那就隨她去,一個和親的公主罷了,水土不服病死了,也是件很平常的事”她彎脣一笑。
侍女和兩個隨從,卻驚得脊樑骨一涼。
因爲,她們太熟悉單于佳靈的性格了,她這麼說,便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一定會找機會,殺了那趙國和親公主。
得知阮雨宸主僕進了大都的人,自然不會少了皇宮的當權者,皇后蕭燕。
北燕不同別國。
其他幾國,比如趙國,西秦,西涼,北涼,還有更西邊的幾國,都是本族人世襲皇位,皇帝老子死了,太子兒子繼位。
實在沒有兒子的,便從皇室的子弟中,選出下一任的皇帝。比如,和自己血緣較親的兄弟,或是侄子,都可以繼承。
但北燕呢,卻是八個部落王輪流執權當皇帝。
不管這個當權皇帝有幾個兒子,族裏有多少男丁,他一死,就得按着當初建國時的規矩來,將皇位主動讓與另外的部落王。
前一個當皇帝的部落王,是單于烈的父親,蕭戰。
蕭戰帶兵同鳳繼業交戰時,戰死了,他的兒子當時還在皇后莊宛秋的肚子裏。於是,這皇位便按着規矩,順位到了其他部落王的頭上。
單于烈的養父跟正武帝是本族,已經沒有機會繼承皇位了。
但他自持能力強過其他部落王,不想再實行輪流做皇帝的制度,想讓單于氏一族,一直當着皇帝,好完成當年他生身父親蕭戰,想實行世襲皇帝的心願。
便找了位修容聖手,修改了自己的容顏,潛伏到趙國,藉機佔去土地,除了蕭燕。
蕭燕當然知道他的野心了,便開始拉攏另一個部落王的義子北笙。
此時,蕭燕正在皇宮內殿,陪正武帝用完晚飯後,兩人正在閒聊。
有內侍監來回話,“皇上,皇后娘娘,藍大人來了。”
蕭燕眉梢微動,“傳”
正武帝往門口方向看去一眼,對蕭燕微笑道,“藍一然都這麼晚了還來想必是重要的事情吧,他倒是夠積極的”
蕭燕將一個大枕頭,塞到正武帝的身後,遞了碗溫熱的茶水到他的手裏,笑道,“臣子們用心辦差,難道不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