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卻是微微一笑,拂了拂袖子施施然道,“本王瞧着你精神還好,應是病情好轉了,這病就不必看了吧,是藥三分毒,喫多了傷身。”
鳳紅羽:“……”他還有理了?
她竊以爲,一定是慕容墨後悔了,怕虧銀子。
但人家是王爺,出爾反爾,她又不能將他怎麼樣。
不知是不是爲了安撫她,慕容墨整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飯留她喫飯。
喫?都氣飽了還喫得進嗎?
說什麼她也不喫。
慕容墨無法,只得又親自將她送回鳳府。
一進府門,她就覺得氣氛不對,今晚府裏點的燈籠特別多。
醜面與管家貴喜正站在府門前。
“大小姐,是三老爺回府了。”貴喜說道。
“三叔回府了?”鳳紅羽心頭一喜,“醜面,是你找到的嗎?”
“算……是吧。”醜面笑道,卻是在路上遇上了一個意外的人。
“太好了。”鳳紅羽大步朝後宅走去。
老太爺的瑞園。
鳳紅羽走進主屋的時候,裏面早已坐了一圈人。
而她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的三叔,沒有血親關係,卻勝過親人的三叔。
“小羽。”鳳鎮川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她。
她眼眶一熱,顫聲道,“三叔——”
“嗯,大半年不見,小丫頭又長高了點。”鳳鎮川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她的頭。
“三叔來京怎麼不寫一封信回來?”鳳紅羽問。
“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三叔現在回來就不走了,皇上已有聖旨下,派三叔在京城任職。”鳳鎮川笑道。
他沒有對家人說實話,因爲這一路都太過驚險。
“原來是這樣啊。”鳳紅羽笑道。
只是心中卻是冷笑起來,三叔雖然換了身衣衫,但他身上依舊帶着血腥,別人聞不出來,卻騙不了她的鼻子。
顯然,這一路上並不太平。
“三弟啊,留京後,這府裏的事務,你也要分擔起來了。”鳳二老爺朝鳳鎮川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自然,小弟自當爲府裏分憂。”
這不是兩兄弟卻親熱得如同兩兄弟,高興的是鳳老太爺,氣得臉色鐵青的是鳳老夫人與鳳二夫人。
尤其是鳳二夫人,袖中的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捏着裙子,自家相公就是個草包,別人都是將兄弟往外趕,他倒好,將兄弟往家裏拉。
拉回來分家產嗎?何況還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他有個兒子,你自己的兒子還不知在哪裏,真是蠢得可以!
她忍了忍,訕訕笑道,“好了好了,三弟回來了是大喜事啊,老太爺老夫人,是不是得張羅起來給三弟辦接風宴了?”
同時,她看向老夫人那裏。
老夫人點了點頭,“那就定個日子,請親戚們都來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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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一家人圍在一起說話,過了二更天才散。
鳳鎮川陪着林氏帶着一雙兒女回了玉蘭堂。
因着鳳二夫人有“身孕”,鳳二老爺又去了姨娘屋裏。
鳳二夫人出了瑞園,則是一臉陰沉。
一進自己園子就砸了個花瓶,她惱恨鳳老三的命大,也惱恨自己相公的愚蠢。
鳳紅羽則馬上來到前院找益鷹。
益鷹身上中了幾刀,正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
服侍四弟的益虎與醜面正在屋子裏照料他。
見鳳紅羽走進房間,益鷹忙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
“你身上傷,躺下吧。”鳳紅羽擺手示意道。
“他吃了藥,身上也上了最好的傷藥,休息個十天半月,沒有大礙,大小姐不必擔心。”醜面安慰她說道。
鳳紅羽點了點頭,又看向益鷹,“三老爺平安回家,你是我鳳家的大恩人,只要我鳳紅羽活着,就不會虧待你。”
益鷹忙擺手,“屬下的命也是大小姐救的,您又收留屬下和堂弟益虎住進鳳府,屬下這麼做是應該的。”
“是啊,大小姐您太客氣了。”益虎也道。
“大小姐是想問什麼嗎?”醜面道,“剛纔,屬下已問過了益鷹,一路上刺殺三老爺的有北燕人跟江湖上的一個殺手門派,另外一撥人像是什麼家族的暗衛,這三撥人受重傷後全自殺了,查不出是誰派來的。”
三撥人?
鳳紅羽眯起眸子。
“不過,幸好走到東山鎮的時候,遇上了墨龍閣主,那時又出現了一批殺手,是墨閣主殺退了那批人,這之後,就沒有殺手出現。”
“墨龍去了東山鎮救了你們?”鳳紅羽更是驚訝。
回到鸞園,鳳紅羽心中仍是無法平靜。
三叔只是個五品武將,沒有權利調動任何一支兵馬。
爲什麼北燕人會一路追殺他到京城?還出現了江湖上的殺手?
至於另一拔的家族暗衛,如果她沒有猜錯,那便是陳府派的人。
鳳紅羽的眸中閃着冷笑,想趕盡殺絕,怎麼能如他們所願?
。
次日,鳳鎮川拿着兵部發下的調遣文書,去兵部衙門裏述職去了,會派什麼職位下來,還得聽兵部的安排。
詹事府還有一天休假,一早,鳳紅羽就坐着馬車出了門。
馬車在一處染布行前停了下來,這是她讓荷影打聽好的地方。
鳳二夫人的嫁妝鋪子之一。
竹韻挑起簾子往外看去,“咦”了一聲,“小姐來這裏做什麼?”
“當然是來辦事,這家鋪子裏染的布大部分是陳家布行的。而那些布匹大半要送入宮裏去。我想在上面做做手腳。陳家只死了一個兒子,怎麼夠?”鳳紅羽走下馬車,望着街對面的崔計染布行出神。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在她的馬車旁停下來。
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公子走了下來,手裏晃着摺扇,一雙細眼一直盯着鳳紅羽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