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少爺的吩咐,你仔細着看。他說,若這一次再辦砸了,就不必再去找他了,你有臉進鍾家,鍾家沒臉收你母女!”
嬤嬤說完,冷傲的離去。
冬香擔憂的看着文繡,“小姐……”
“我沒事。”文繡飛快的拆開信來,看完後,馬上扔進煮茶水的爐子裏。
約出鳳紅羽?她眯起眸子。
忽然,爐子上的水壺歪了,裏面裝的水全潑進了爐子裏。
火一滅,頓時騰起一陣濃煙。
主僕兩人都猛烈的咳嗽起來。
冬香扶起文秀往屋外走,“小姐,快到外面去透透氣。”
“冬香,怪事了,這爐子怎麼就倒了?咳咳——”
“可能是奴婢沒有放好。”
這時,從屋子的房樑上,飛快躍下一個人來。
那人撿起那張未燒完的信,又很快的跳出另一扇窗子消失了。
。
鳳紅羽的禪房裏。
荷影遞給鳳紅羽一張溼嗒嗒燒了一個角的信,“小姐,奴婢手快,還沒有全燒掉。這是鍾家人給那個文繡的信。”
雖然燒掉了一角,但不影響閱讀。
鳳紅羽將信紙攤在桌子上。
兩個侍女都擠上前來看。
竹韻當先叫嚷起來,“鍾家人真是卑鄙,居然要陳文氏請動庵堂裏的住持,約出小姐到後山,再綁架小姐!”
“小姐,咱們要怎麼做?”荷影忙問。
鳳紅羽將那封信夾進一冊書裏,微微一笑看着兩個侍女。
“約我去,可以啊,我得帶上一個人同行。”
“小姐要帶誰?奴婢們都會替小姐擋着刀子的。”竹韻荷影馬上挺身站出來。
鳳紅羽搖搖頭,勾脣一笑,“不,不是你們,是鍾鈴兒。我們倆一同出現在後山秀水峯,要出醜,大家一起出醜。”
竹韻眼睛一亮,“妙啊,小姐,又是傍晚約小姐,鍾鈴兒與小姐都着紅衣,誰是誰,還真分不清。”
荷影卻皺起眉頭,“小姐,鍾鈴兒着了小姐的道,小姐請她,她哪裏會來?鍾家的禪房附近可有不少護衛呢。咱們硬闖的話……”
“硬闖會驚動她,鍾鈴兒一直對容王脈脈含情,心中必是喜歡着他。我要以容王的口吻來約她。”
兩個侍女一臉驚悚,“萬一容王知道了小姐又算計他,可怎麼辦?”
“鍾鈴兒是三品將軍之女,配他一個病鬼王爺綽綽有餘了,他還挑什麼?”
竹韻:“……”
荷影:“……”
。
快到黃昏時,果然有青雲庵裏的小尼來請鳳紅羽。
說是秀水峯下的碧玉池裏有金蓮盛開,在晚間會發光,住持請一衆世家小姐請去觀賞。
又說是菩薩的意思,只能讓貴人看,不能帶侍女。
竹韻與荷影的臉上馬上一沉。
鳳紅羽卻是淡淡然一笑,“既然是菩薩的意思,當然不能違背了,請小師傅前頭帶路。”
。
鳳紅羽隨着小尼到了碧玉池。
果然可見一池微微發光的金蓮,濛濛夜色裏,極爲瑰麗。
“鳳大小姐且請在此稍等,貧尼再去請其他的人。”那小尼說着合十一禮就走開了。
等着小尼走開,鳳紅羽馬上閃身往另一條道上跑去。
前面的小道上,鍾鈴兒獨自一人正提着小燈籠緩緩朝這邊走來。
她果真冒死來赴約了,鳳紅羽微微勾脣。
“鍾小姐。”鳳紅羽從暗處閃身出來,攔在她的面前。
鍾鈴兒嚇了一大跳,“鳳……鳳紅羽?”她不是在碧玉池那裏的嗎?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小尼帶路帶錯了?
“正是我,我想去碧玉池,可是天黑看不清路,能否請鍾小姐送我一程?”說着,她指了指鍾鈴兒手裏的燈籠。
原來是去碧玉池,正好讓你有去無回,居然害我得破了相,今晚讓你破了身!
她臉上堆着笑,“好啊,我正好也往那邊方向去呢。”
反正容王還沒有來,這裏離着碧玉池也不遠,送了鳳紅羽再來赴約也不遲。
“那就多謝鍾小姐了。”鳳紅羽微微一笑。
兩人很快就到了碧玉池。
“到了。”鍾鈴兒說道。
鳳紅羽沒有說話,而是手指一轉,朝燈籠彈出一粒石子,火光滅了。
頓時,四周一片黑暗。
“糟糕,鍾小姐,我什麼也看不見了,可怎麼辦?小尼說有不少小姐會來看金蓮,可人都在哪兒啊?啊——”鳳紅羽裝着失足,掉入了一旁的睡蓮池子裏。
鍾鈴兒嚇了一跳。
但旋即她冷笑起來,掉水裏了?正好淹死鳳紅羽!
她摸摸索索着掏出一粒夜明珠來照明,小心的往回走。
只是她沒走幾步,忽然頭頂被什麼東西罩住了。
有人說道,“大哥,到手了,正是他們說的紅衣女子。”
“你可是看清楚了?”另一人壓低着聲音說道。
“錯不了,這女子拿着夜明珠晃了晃,屬下看得清清楚楚呢!正穿着一身紅衣,是富家小姐的打扮。”
“哈哈,這麼容易就到手了。好,帶走!”
袋子裏,鍾鈴兒又嚇又氣。
鳳紅羽失足掉進了池子裏,這幫子蠢貨將一身紅衣的她當成鳳紅羽了。
她咬牙罵道,“蠢貨,你們弄錯了,我是……”
“你罵誰蠢貨呢?給老子閉嘴!”一個漢子擡腳就朝袋子裏的鐘鈴兒踢去。
這些人都是粗壯漢子,乾的是打家劫舍的買賣,下手力氣便不小。
  鍾鈴兒身上一痛,“嗷唔”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快扛走,當心有人來了。”爲首的漢子手一揮,四五個漢子扛着裝有鍾鈴兒的袋子,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附近一座小山頂上,有兩人正在看熱鬧。
“世子,爲什麼不救鍾家小姐?”鄭揚問道。
“救什麼救?她擾了爺看月亮的雅興!活該喫虧!”
鄭凌風正斜斜躺在一塊山石上,晃着二郎腿,手裏悠閒地搖着白紙摺扇,一塊略平坦的石頭上放着酒杯酒壺。
“那水裏的那一個,也不救嗎?”
“管他水裏是誰?除非是那月宮的嫦娥掉水裏了,其他人死了關本世子屁事?”鄭凌風繼續搖着扇子喝酒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