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陽偏西的時候,一輛華麗的大馬車緩緩往南行。

    鳳紅羽歪靠在車壁上,半閉着眼,裝睡。

    而耳朵則是警惕地,捕捉着車內那個男人的聲音。

    哪知,半晌後,只聽到他一聲低低地長長地嘆息。

    聲音很輕,帶着些無奈。

    鳳紅羽一怔,他不生氣?

    她微微睜開眼,只見他在暗格裏翻出了幾個小藥瓶,挪到她跟前來,上前便要扯她的衣帶。

    鳳紅羽忙伸手一按,“不要,還是……我自己來。”

    墨龍一言不發,就這麼死死地盯着她,聲音冷沉如冰,“再說一句?”

    鳳紅羽伸出右手按着他的手腕,冷冷說道,“我竟不知,我幾時成了你的未婚妻?”

    見過他不講理的時候,沒見過這麼不講理,居然跟柳清澤說她有了未婚夫?

    萬一柳清澤話多傳了出去,她就得嫁給這個男人了。

    “你不是早寫了婚書給我嗎?”墨龍看了她一眼,說道。

    鳳紅羽眯了眯眼,“婚書?一片葉子而已,再說了,那是你威逼利誘我寫的,……不做數!”

    “你敢說不做數?”墨龍聲音一沉,伸手便去捏她的臉,一張臉在她的面前漸漸地放大,他似乎不解氣,將臉上的面具扔到一旁,聲音低啞帶着怒意,“再敢說不做數,便將你……”

    鳳紅羽眨眨眼,咬牙說道,“不就是拆骨入腹麼?你這是以強欺弱!”

    “看來你是知道的咯?”墨龍扔掉了面具,他又成了矜貴的容王慕容墨,但脾氣還是那個脾氣,人還是那個人,他伸手一捏她的下巴,毫不客下的便吻上她的脣。

    他的舌頭霸道得在她口裏輾轉。

    鳳紅羽一驚,伸手便去推他,哪知慕容墨竟將手伸到了她的胸前,扯起了她的衣衫帶子。

    更要命的是,這廝壓在她的身上重得如山,她推也推不動。

    糟糕,他不會真生氣了,要將她在此辦了吧?

    鳳紅羽嚇得臉一白,兩腿一夾,趁着他的脣剛剛離開她時,她咬牙低吼一聲,“外面有韓大在,你不怕他聽見?”

    “他不在,早走了。”慕容墨淡淡說道,看着小女人被他吻得殷紅欲滴的嘟嘟紅脣,他心神一漾,低下頭又要吻下。

    鳳紅羽飛快地伸手一擋,捂着他的脣。

    她耳根一紅,眼神亂閃說道,“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剛纔跟人打了一場架,昨晚上騎馬又跑了一夜,一直沒有洗澡,身上有很多塵土……”

    慕容墨盯着她的眼,眉頭狠狠的皺起,“你這腦袋裏想的是什麼?我只是脫你的衣衫,看看你肩頭上的傷口而已,跟你有沒有洗澡有什麼關係?”

    鳳紅羽一怔,後悔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還有。”慕容墨將身子挪開她一些,從上往下打量着她,眉頭皺起,“你將兩腿夾得這麼攏做什麼?整個人僵得跟一根木棍一樣,擱得我難愛,我還是坐起來的好。”

    鳳紅羽:“……”

    他看了她一眼,小女人忽然乖巧的如一隻貓兒。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一直這樣多好?

    扯開她的衣衫帶子,慕容墨輕輕地脫下她的一半外衫,又掀開左領子露出她的肩頭來查看。

    只見她的左肩頭上已經紅腫,赫然有一處發黑的針孔眼,旋即,他的臉色便是一沉。

    “那冷劍,連我都不敢小瞧,你居然敢去殺他?”

    “我不是怕你……”她擡頭看了他一眼,男子說的雖是帶着責怪的話,但那眼底隱着滿滿的擔憂。

    她抿了抿脣,沒往下說,而是垂下眼簾,隱起了心中的情緒。

    她這一世,不管活多久,都是她自己的事,不想再連累了他。

    雖然她費心地阻止着趙元恆,不讓趙元恆再去親征,趙元恆便不會被俘虜,也就不會有和親公主,慕容墨不會被老皇帝點爲和親大臣,便不會被北燕的單于烈捉住。

    但,萬一呢?

    她還是逃不脫前世的命運呢?

    他仍是被選爲和親大臣呢?看到她落入單于烈的手裏,以他的性子,他定不會坐視不管。

    那麼……

    命運又會重複!

    慕容墨給她抹好藥,又將她衣衫重新整理好,見她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神色黯然,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溫和問道,“不會將你怎麼樣,嚇成這樣?你的那點小毒,只能困住我一個時辰而已。”

    鳳紅羽嘆息一聲,“謝謝你,我有些困了。”說完,她閉了眼,歪在軟墊上睡下來。拿着大袖子遮着臉。

    “你昨天偷偷跑掉,一晚上來回奔波兩地,當然會困了,睡吧。”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將手伸向她的袖子下,沒說話,就這樣輕輕的撫着她的臉。

    指腹尖帶着些許粗糙,鳳紅羽在心中又微微一嘆。

    。

    大約是怕顛簸了她的胳膊,馬車走得很慢,回到紅葉山的雙英寨,已是凌晨了。

    慕容墨抱着她從山下一直走到山上的竹林小築,鳳紅羽想了想,說道,“我想去問冷劍一些事。”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卻抱着她進了臥房後的淨房,“先沐浴,換身衣衫,喫點粥再睡一會兒。審問,不急於一時,黃遠派了不少人看着冷劍,他跑不掉的!”

    鳳紅羽望了望自己的身上,出了一身汗,又雜着灰塵,是要沐浴換衣了。

    再說,她在馬車上一直睡着,慕容墨卻看了一路的書,她去審問冷劍,他必然是要跟着的,委實對他有些心狠。

    她便沒說什麼,依了他。

    誰知,慕容墨繼續發揮着他的霸道不講理,外加一本正經的佔便宜。

    鳳紅羽進淨房洗澡,要將他趕出去,他卻涼涼說了一句,“又不是沒有看過你不穿衣衫的樣子,多一次有什麼區別?一身的骨頭,沒幾兩肉,看着跟看一個木偶一樣,毫無美感。”

    鳳紅羽一臉黑線:“……”

    她不穿衣衫的樣子被他看了,和着,還是她礙了他的眼?她有罪過?

    “而且……”他看了看她發麻無力的左胳膊,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能單手洗後背?擰布巾,和……穿衣?”

    鳳紅羽:“……”

    “就這麼決定了。”他道,然後,伸手一勾,鳳紅羽胸前的帶子便散了,衣衫順勢而落。

    慕容墨忽然眯起眼,盯着她的胸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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