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良媛緊跑了兩步,扶起疼得臉色煞白,身子不停打顫地琥珀。
她喫驚地望向趙元恆。
“殿下,究竟出了何事?你爲何要打傷臣妾的侍女?”
“我且問你,是不是你的侍女假傳口信,讓陸家小姐來這處園子同本宮會面?”趙元恆怒道。
嫵良媛怔了怔,搖搖頭,哭着說道,“沒有啊,臣妾沒有,臣妾都不認識誰是陸家小姐。”
“就是這個丫頭,是……是她告訴我,說太子殿下在找我,我纔來了這裏。要不然,我一個未嫁的世家女,怎麼會獨自一人來見太子?”陸冰清一臉委屈着,指着被冷劍打斷了兩隻胳膊的琥珀說道。
其實,她來見太子也是知道會冒險。
若太子見了她的美色,收了她,就罷了。
若太子拒絕她了,她便找個人替死,說是他人假傳口信要她來的。
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
她一早想好的是鳳紅羽,也偷偷仿繡了一塊鳳紅羽的帕子,用左手寫了邀請的話約太子。
這樣,太子生氣當然會去找帕子的源頭——鳳紅羽,就不關她什麼事了。
哪知,她正同太子對執着,正被太子呵斥着要趕她走時,來了個冒失的丫頭。
她便一不做,二不休的,亂指一氣,還真是巧了,這丫頭是嫵良媛身邊的。
而據母親打聽的消息,嫵良媛近些日子不得太子的寵愛,她正好來個栽贓,讓太子更加的厭惡了嫵良媛。
她抽了身,嫵良媛就會捱罵受罰,真是一石二鳥。
陸冰清表面驚慌着捂脣哭着,實則那眼角浮着冷笑。
這一幕,又哪裏逃得過嫵良媛的眼睛?
嫵良媛咬了咬牙,兩眼如劍盯着陸冰清。
“胡說,我的丫頭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哪裏有時間來騙你?想不到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居然說謊話不臉紅!心思這麼的惡毒!”
“冰兒……冰兒……”園子的門口,又有人小跑而來。
正是聽說了女兒計劃失敗,被嫵良媛當場捉住,而嚇得慘白了臉色的鳳知音。
鳳知音跑着跑着,忽然停了腳步。
她一臉驚色的撲通着跪下了,看着趙元恆委屈的放聲哭道,“太子殿下,您得聽臣婦說明啊,臣婦的女兒是被人冤枉的,您看,這裏有證據啊!”
鳳知音說着,伸手遞上一隻彩色的纓絡。
纓絡正是鳳紅羽讓荷影交給鳳知音的。
荷影告訴鳳知音,若陸冰清被太子厭惡,就拿這個出來說事,說一切都是嫵良媛所安排的。
鳳知音不放心女女,馬上就來了。
果然,嫵良媛的目光往鳳知音的手裏瞥去,頓時嚇得魂兒都飛了。
趙元恆也看了一眼纓絡,臉色頓時一變。
他轉頭死死盯着嫵良媛,怒道,“嫵良媛,你好大的膽子!一面假傳口信叫陸家小姐來見本宮,一面差個侍女來抓姦!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嫵良媛臉色慘白,脣角發顫,抵死不承認。
“殿下,臣妾沒有,真的沒有傳口信給陸家小姐啊。”
嫵良媛咬了咬牙,“臣妾發誓,絕對沒有讓琥珀去傳陸家小姐。那隻纓絡,臣妾懷疑是陸家人撿的!來栽贓臣妾!”
“那麼這個呢,也是她們撿的嗎?”趙元恆扔下一封信到嫵良媛的跟前,冷笑說道。
一封蓋有太子府印戳的信封,扔在妧良媛的面前。
嫵良媛一怔,“不,殿下,臣妾不知道,臣妾什麼也沒有做!”
陸冰清的脣角微揚,浮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做事當然要做得,讓人抓不着把柄。
太子送給鳳紅羽的一箱禮物中,就放着一封信,將舊信封稍微改動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
太子盛怒之下,和嫵良媛的驚恐之中,哪裏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站在園子門口的鳳紅羽,靜靜看着前方一幕,脣角微微勾起,她心中着實佩服陸冰清的大膽。
只一出小計,將原本關係淡漠的二人,又生生加重了矛盾。
太子厭惡了嫵良媛,就會另尋其他女人。
陸冰清打的一手好算盤。
儘管嫵良媛一直辯解自己是被冤枉的。
但趙元恆並不理會她的哭訴,伸手指着園子的門口,面無表情,冷冷開口,“出去,馬上回太子府!沒有本宮的允許,不得走出你的園子半步!”
嫵良媛身子一軟,整個人軟倒在地。
倒是疼得渾身哆嗦的琥珀,低頭朝趙元恆福了福,看向嫵良媛哆嗦說道,“娘娘,咱不跟殿下嘔氣了,走吧,走……”
琥珀的兩隻胳膊無力的垂着,脣角上有殘留的血漬。
顯然,她被打斷了胳膊的同時,身上其他的地方也被捱了打。
看那地上斑斑駁駁的血漬,就知道,琥珀傷得不輕。
嫵良媛不敢再耽擱,扶着琥珀往園子外走去。
她心中明白,她遭人算計了!
嫵良媛一走,鳳知音馬上開始向趙元恆訴委屈,“殿下,臣婦的女兒一向心地善良,待人溫和,也不是得罪了誰,才遭人陷害。”
鳳知音的丈夫是金陵知府,而金陵又是趙國的三大糧倉之一。
趙元恆身爲儲君,知道凡事要以大局爲重。
是以,他不敢太對罪鳳知音。
對她溫和的說道,“陸夫人,你也不要生氣了,事情的原因,本宮已經清楚了,宴席馬上要開始了,陸夫人和陸小姐,請移步到紫宸殿吧。”
趙元恆的客氣,讓鳳知音和陸冰清受寵若驚。
兩人雙雙跪拜下來,“謝殿下不罰之恩。”
鳳紅羽眯着眼,看着那對得意的母女,感嘆陸冰清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居然真的讓趙元恆記下了。
不過,陸冰清得意得太早了。
嫵良媛有個武功高強的丫頭,就不是什麼善類,一定會找陸冰清的麻煩。
也
正好借嫵良媛的手,讓這母女消停消停。
。
嫵良媛扶着琥珀朝宮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