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裏,小巷中靜悄悄的,沒有行人。
彎彎曲曲的小巷,走了兩條後,婆子才停下了腳步。
她指向前方一棵大柳樹邊上的小宅院,點了點頭。
月色下,小宅院的院門緊閉着,鳳紅羽仰頭往宅院中看去,幾間屋子裏黑漆漆一片。
“是這兒?那個綠衣姑娘關在宅院的裏頭?”鳳紅羽低聲問她。
婆子不能說話,只點了點頭。
“很好,你要是敢騙我,我便殺了你!哦不,而是剝了你的皮!拿鞭子慢慢地抽死你!”鳳紅羽目光凌厲,朝婆子冷冷說道。
她根本不必審問婆子,就已知道是誰關押了竹韻。
因爲這婆子雖然穿着一身普通民婦的衣衫,但頭上的髮飾,同長公主府裏僕婦們頭上戴的髮飾一模一樣。
顯然,是江明軒綁架了竹韻!
婆子被鳳紅羽的話嚇得身子狠狠地一顫,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鳳紅羽想了想,還是將婆子拍暈了,利用夜色的掩護,將她藏到了柳樹上。
然後,鳳紅羽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宅院的門前。
她豎耳往裏聽去,宅院裏很安靜。
正月的天氣,夜間仍是寒冷異常,一更天過後,路上基本上沒有行人行走。
越發顯得夜色詭異的安靜。
鳳紅羽腳尖點地,身子一翻,跳進了小院裏。
果然如她所料,裏面沒有一人。
剛纔那婆子摔倒掉下的小金扣,正是竹韻褻衣上的。
褻衣又是私密的衣物,穿在最裏頭,上面的飾品,要掉也只是掉在衣內,不會掉到外面被人撿起。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竹韻招人暗算了,褻衣被脫了,甚至可能,清白難保。
如此一想,鳳紅羽更是焦急。
一間正屋,並兩間廂房都是黑漆漆一片,但並不能保證裏頭沒有人,萬一有人藏起來了呢?
竹韻只是一個丫頭,江明軒與她真有深仇,直接殺了了事,沒有必要費力地將竹韻關起來。
但竹韻卻被關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江明軒抓了竹韻引她前來!
鳳紅羽不敢大意,提起裙子走到正屋的門口,細聽裏面的動靜。
從西邊屋子的方向,傳來一聲極輕的女子的低吟聲。
除此,並無其他的聲響。
以防對方埋伏的人多,而無法救出竹韻,鳳紅羽往天上彈去一枚赤焰彈。
赤焰彈在天上無聲的炸開,赤紅色的煙霧在夜空中散開來,仿若一條瑰麗的鍛帶。
。
張林見到了她的信號,馬上對手下人吩咐,“發現了目標,轉移方向!”
“是,張統領!”
慕容墨帶着韓大正往吉慶街緊急奔來。
韓大一指天上,“主子,看,又有赤焰彈的信號。”
“速度快點!”慕容墨沉着地吩咐。
他嫌棄騎馬動作慢,棄了馬,施展輕功直奔赤焰彈騰起的方向。
雖說赤焰彈能招喚幫手,但赤焰彈是火鳳凰的專用之物,若有人知道鳳紅羽便是火鳳凰的話,她會因赤焰彈而招來殺身之禍。
身形更加快速度地往鳳紅羽方向躍去。
夜色裏,慕容墨墨色的披風揚起,如一隻展翅的大鵬。
。
已經走到吉慶街的江明軒,也看到了那枚騰空而起的赤焰彈。
他眸光一閃,火鳳凰?那位置,不是關押鳳紅羽丫頭的方位嗎?
難道——
鳳紅羽是火鳳凰?
如果鳳紅羽是火鳳凰,今天可是大有收穫!
江明軒大喜,加快步子往小宅院而來。
。
鳳紅羽聽了一會兒屋子裏頭的聲音,確定只有一個女子的低吟聲後,她心下略松。
接着,她從頭上取下一枚髮簪,小心地撬鎖。
鳳紅羽開鎖開機關的本事,還是跟着機關能手三哥學的,對於一般的鎖,她只需眨幾下眼的時間就能撬開。
門上掛着的,只是一隻普通的銅鎖,對於她來說,只是一件小事,很快,鎖開了。
鳳紅羽輕輕地推開正屋門,站在門口朝裏望去,查看情況。
她沒有等援手到,因爲,屋中並沒有第二人。
若是等着張林到,她擔心江明軒也趕到了,救走竹韻只怕更麻煩。
要知道,那江明軒的武功可不差。
同他單打獨鬥,她可以走掉,但帶着一個受虐後的竹韻,就難了。
鳳紅羽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然後,小心關了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西廂房的門上,同樣落了鎖,這都難不到她。
取簪子,開鎖,也只是片刻間。
她輕輕地推開門,房間並不寬大。
屋子的最裏頭,擺着一張牀,有月光從窗子裏射進屋裏,隱約可見牀上躺了個女子,身上沒有穿衣,光着胳膊腿被捆在牀上。
鳳紅羽的腦袋“嗡”的一聲,一股怒火從心頭直竄腦門,她飛快衝到牀邊。
竹韻也看到了她,死命的搖頭叫她不要進來。
但竹韻的口裏塞着褻衣,喊不出話來。
鳳紅羽已撲到牀邊上,將她口裏的褻衣一把扯掉,伸手拍拍竹韻的臉,焦急地問道,“竹韻,你怎樣?江明軒那個混蛋有沒有侵犯你?”
同時,她手裏不停,飛快地去解竹韻腳邊的繩子。
繩子捆得很結實,一圈一圈的找不到結頭,鳳紅羽只得拿出鳳翎劍來割繩子。
竹韻見能說話了,焦急說道,“小姐,我沒事,你快走吧,那江明軒在屋裏燃了助情香,他將我捆在這裏,就是想引你出來。”
“助情香?”鳳紅羽手裏不停,眨眨眼說道,“竹韻,我並沒有聞出來。江明軒在騙你,故意嚇你吧?我的鼻子天生異稟,什麼樣的香會聞不出來?”
她的習慣,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首先是聞氣味。
剛纔,她站在屋子的門口時,已經深嗅了幾口。
確定屋中並沒有軟筋散,媚香,助情香,迷迭香之類的下三濫藥香之後,纔敢走進屋來。
牀前一側,有一隻爐子,炭火也已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