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原本隨着薄霧散去,帶了些暖意的房間,在由黑色霧氣組成的黑衣男子出現後,陰氣開始齊聚,開始變得森冷起來。

    雖然都是修真人士,並不在意這點溫度變化,但都對這個厲鬼的濃郁鬼氣喫驚。

    這明顯,並不是普通容易對付的角色。

    “你叫什麼名字,知道這裏的靈氣異動的原因嗎。”

    黑衣男子黑黝黝的目光看着衆人,目光有種詭異的平靜,對於葉公子的問話,表示了沉默。

    被這麼強制的叫出來已經很憤恨了,想讓他老實回答,做夢。

    黑衣男子的沉默,葉公子並不意外,他原本就沒想過這個厲鬼會心甘情願的回答他。

    葉令寒走前幾步,帶着銀色面具的臉孔在這樣鬼氣森森的地方,顯得有幾分陰冷,跟平時矜貴如嫡仙模樣有些差異。

    對付鬼怪的法決,葉公子在師門中也是學過,但從來沒試過,對於眼前這個厲鬼,葉令寒很滿意,希望不要太快屈服。

    運轉周身靈氣,雙手開始結印記,他用的是道門中專門用來拘鬼的法決,用極陽的靈火焚燒鬼體,能讓鬼物感受到痛不欲生,卻又不會輕易魂飛魄散。

    打出的印記往不能動彈的黑衣男子飛去,一下子就沒入厲鬼體內。

    起先還忍着,漸漸的似乎維持不了人形了,黑衣男子的身形開始潰散,四散的霧氣掙扎扭曲着,發出沙啞的咆哮,聲音裏有種壓抑的痛苦不甘。

    似乎知道自己的掙扎無用,黑衣男子不再發出聲音,努力收攏周身黑煙。

    柳館館柳眉微皺,看着眼前這個黑衣男子這麼痛苦,居然有點揪心。

    總覺得男子的面容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

    挪了下步,修長纖麗的身子彎下腰,往黑衣男子處看了眼,卻沒想到那因痛苦而捲曲着身子的男子會猛然擡頭,目光,就這麼對上了。

    有一瞬間愣神,在那雙眼底,柳館館看到與男子狠辣模樣格格不入的眷戀溫柔。

    “我說。”

    低沉帶着微微顫抖的男音,在不大的房間內響起,黑衣男子似乎也不在聚攏潰散的黑煙,蒼白的俊朗臉孔,在若隱若現的霧氣中顯得有些虛弱。

    “我的名字叫巖泉。”

    黑衣男子在說到自己名字時,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面容有片刻的茫然。

    “這裏靈氣易變的原因是那面鏡子,這面鏡子叫陰陽黃泉鏡。”

    其實這種痛苦還是可以忍受的,但他是不甘心,不甘心消失掉,女子那張美豔帶着憂愁的臉龐讓他眷戀,原本打算拼死一搏的心思也沒了。

    目前,可以保全自己的途徑,只能讓眼前這個帶面具男子滿意了。

    “這面鏡子擁有聚攏陰氣扭曲空間的能力,之前,被人當做陣眼被封在這裏,所以這裏聚攏了大量陰氣造成靈氣的異常,現在你既然拿了它,這個的異樣會漸漸消失不見的。”

    巖泉還有些沒說的是,這面鏡子既然叫陰陽黃泉鏡,那就擁有通往黃泉的能力,但是,他並不想說的那麼清楚。

    原本他的魂魄一直被封印在鏡裏,混混沌沌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自己就是鏡子,鏡子就是他,所以鏡子有什麼能力他都清楚。

    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意識才開始清醒,他不想一直被困在裏面,他想離開。

    所以他想了個辦法,誘惑那個凡人的愛女之心擺了這個羅剎拘魂陣,讓踏入這個陣中的凡人都成爲他的養料,吸收大量的陰煞鬼氣,這樣他就能凝聚陰身了。

    只要留個主魂在鏡子裏,他就可以離開了,當然,最好可以找到一具不錯的肉身,但沒想到,這次居然失手了。

    真是,時也命也。

    聽到自己想要的,葉公子冷清的眉目露出一絲笑意,他顛了顛手裏這面青銅古鏡,真是沒想到,可以這麼快就完成宗門任務。

    算了算接下去可以呆在這個小洞天的時間,起碼有一個月,足夠了,他想。

    夠收集他需要的東西了。

    看着這個厲鬼快要崩潰的魂體,葉公子從乾坤戒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深紅色的硃砂畫成的符咒有種流動的美感。

    這是一張上品養魂符,不管是對人的魂魄還是對鬼魅,在受到傷害後用上,都起到一種溫養靈體的作用,這個厲鬼對他還有用,他並不想他這麼快消失掉。

    默唸法決,葉公子運轉靈氣打了一道真元在符紙上激發法力。

    符紙瞬間懸浮起來,往在下地潰散的黑衣男子飄去,貼在黑衣男子額頭上消失後,男子潰散的靈氣漸漸穩定下來,表情也不再是一種忍耐的痛苦了,葉公子知道符紙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蹲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站了起來,蒼白的臉孔又恢復到面無表情,在衆人中望了一眼柳館館後,便轉身沒入鏡子中。

    還有機會的,他會得到她的,想到夜裏撫摸到的嬌軀,巖泉感到心裏微燙。

    有種自己是活人的觸感,他迷戀這種感覺。

    隨着黑衣男子的消失,屋內濃郁的陰氣鬼氣開始消散,衆人周身那種不適的異感,也悄悄散了去。

    陽光斜斜的從窗戶照進,讓衆人心頭一暖,目光,也下意識的往葉公子看去。

    男子穿着深色的玄衣,身姿挺拔,模樣清俊高雅,帶着大半張銀色面具的臉孔,讓人猜測不出表情來。

    既然需要團隊的宗門任務結束了,那後面的,心裏打起了小九九,衆修士的目光都有隱晦的四處看了看。

    看誰先忍不住冒頭,那自己也就有話說了。

    修真界爲了往上爬,本來就殘酷激烈,原本將衆人聚在一起就是這個宗門任務。

    畢竟,這是一個團隊的任務,每個人都必須參與。

    但是,現在這個任務結束了,與其跟着大部隊,自己去單幹,說不定還可以搏個大的。

    自己單獨佔用資源還是跟別人平分,可不是一個概念。

    空氣裏充斥着一種緊張的氣氛,似乎一觸即發。

    林雪嬌揉了揉手裏的衣襬,這種氣氛讓她很不安,她往葉公子處看了看,男子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漠,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葉師兄,既然宗門任務已經完結了,那師弟我就先告辭了。”

    最先站出來的是一個穿着華麗錦衣的男子,他面容清俊臉帶笑容,模樣很是張揚,比起修士,更像是一位上京城內鮮衣怒馬公子哥。

    葉公子只是目光冷淡的看了眼前的錦衣男子一眼,便點了點頭。

    他原本也沒想到這個隊伍可以維持多久,畢竟,團結在一起雖然安全上有些保障,但是,分到多少都是有數的,所以也不難理解。

    而且莫說他們,連他都有這種想法。

    隨着錦衣公子的離去,後面也斷斷續續走了些人,也不過是半柱香時間,剩下的人數,便不足一半了。

    潘師兄左右看了下,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留下。

    其實,最重要是原因是師妹沒走,比起其他,還是師妹的安危重要些。

    柳館館也沒動,她目光微垂,嬌豔的容顏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

    所以人都有走的理由,就她沒有,她已經跟葉大公子綁在一條船上了,只能緊着步伐跟着,其他的,也不用想了。

    等周圍安靜下來,等到該走的都走了後,葉公子看了下,五個人,不多不少。

    葉公子目光有些淡淡的看了身後的人幾眼後,轉身,便走了出去。

    林雪嬌跟在身後走的有些急,長長的羅裙差點踩到,別在頭髮上的蝴蝶勾月季玉簪流蘇差點甩到眼睛,摸了摸有些痛的眼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抱怨。

    既然已經知道這裏靈氣異樣的原因,那就沒待下去的必要了,今天就走。

    最好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的地方,要不然,葉公子微微閉了閉目,不知道爲什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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