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給我拎過來。”
言爲民帶着幾分自得給一旁飛屍下了指令。
屍幡所放出的屍氣內含劇毒,不止能腐蝕,對於修士的神魂也有着剋制作用。
這言爲民也是個狡詐之人,之前作勢發怒問話的同時就已經暗中啓動了這屍幡。
因着這屍幡剛剛升階且用的是血祭之法,言爲民對其掌控還未做到得心應手的程度,又因怕動靜太大驚動了洞府內的常明華,故而他才假意借問話拖延一下時間,否則他一上來就動手了。
飛屍膝不彎肩不動的飄入了灰霧之中,伸手抓向林楚。
點點銀光遽現。
鎮陰砂。
林楚一腳踢出。
被鎮陰砂覆面的飛屍痛苦哀嚎着成了滾地葫蘆。
藉着這一腳的反震之力,林楚已是迅猛的朝着言爲民衝了過去,手上一甩,盒蓋大開的玉盒內僅存的鎮陰砂一股腦兒的朝着言爲民潑去。
剋制神魂不存在的,虛元嬰的特性決定了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東西了。
至於身上被腐蝕一些那也正好,省的還要在常明華面前費心裝出受傷的樣子。
他怎麼敢沒了這鎮陰砂他怎麼向常明華交待
言爲民只來得及轟出了一道灰白之氣襲向林楚,而後側身飄退,閃出了一條通道。
修煉出一身屍氣的言爲民可不敢讓那鎮陰砂沾身。
林楚低頭,其勢不減,任由那灰白之氣落在突兀出現在他背上的蟹殼盾之上。
嗤嗤的響聲中,這分身蟹殼所化的盾上冒起一陣青煙。
林楚一聲悶哼,已是掠過了言爲民,順手將空空如也的玉盒砸向了他。
前方,就是洞府門口。
林楚伸手,急急按了上去。
“沒用的,你叫門而後常明華開啓門口封禁,這中間總還要數十息時間,足夠我擒下你了,沒了鎮陰砂你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我這困屍網了。”
前幾個月的暗中觀察讓言爲民甚是篤定,揮掌逼開玉盒的同時已是撒出了一張紅黑夾雜的大網罩向林楚。
“多謝配合。”
林楚在心裏感謝了一句,手指如雨打琵琶一般急促的敲擊在洞門之上。
精通陣法的他早在前面的時間裏就把這門口的封禁給查探的清清楚楚,藉着幾次外出的機會在門上做好了手腳改了幾道陣紋,他想讓門怎麼開就怎麼開。
這次,他要的是炸開。
網已至林楚頭頂上方,正在下落。
指停。
林楚收手,而後一個肩撞。
亂石崩飛,陣法節點被破壞時產生的靈力衝擊雜亂而無規律的向着四面衝去。
“啊啊啊”
伴隨着林楚刻意吼出來的痛苦聲音,高大三丈的洞府大門轟然崩塌。
接下來,請面對魂部天驕,金丹中期的常明華常大小姐的滔天怒火吧。現在,這常明華九成九還光着身子的。
逼出一口血霧,讓自己顯得形容愈加悽慘的林楚臉上笑容一閃而過,面朝外側,雙手亂揮着朝洞府內落去。
言爲民大急,法訣一施,那困屍網猛然間漲大,向洞府內迅疾延伸,不依不饒的朝着尚未落地的林楚鋪天蓋地般的罩去。
“常大小姐恕罪,我只是依照常二”
指揮着困屍網撲向林楚之後,言爲民方纔看向洞府內急急出聲,而後猛然頓口。
哇,好白,好大。不好。
言爲民微一失神,迅即面色大變。
這洞府內又無甚遮擋之物,他這一看,那清池,黑蓮,以及蓮葉上正面帶驚怒之色接住那落下的黑紗裙的女子,已是入了眼底關鍵是,此時這黑紗裙纔剛入她之手。
嘴裏發着意義不明的怪叫,這言爲民心膽俱喪的轉身,招手之下,屍幡裹身,化爲一道灰芒急急遁去,至於那困屍網與倒在地上的飛屍,都已經是完全顧不上了。
如果只是對着那妖寵動手,有着常明鶯給自己的保命信物,就算那常明華再怎麼惱火,言爲明也有把握保住性命。可現在自己居然看到她的裸體,那不跑就絕對是嫌命長了。
雖說同爲金丹中期,可言爲民很清楚,與常明華這遍身法寶的魂部天驕相鬥,自己是絕對沒有一絲勝算的。
更何況,這還是在魂部的地頭上。
沒有什麼怒哼,嬌叱。
黑霧飄起,常明華已是消失在了蓮葉之上。
洞府之外,霎時一片黑沉,頂級靈器黑紗帳的速度可不是言爲明的屍幡能比的。
“砰”
此時林楚方纔背部着地,落在了一堆碎石之上,不過有着蟹殼盾覆在背後,倒是一點事情沒有。
這姓言的傢伙絕對跑不了的,不說法寶功法的差距,單是這洞府之外的通道也存在着的禁制法陣就註定了常明華要將他截住那是毫無困難。
林楚沒有起身,就這麼躺着,稍稍轉了轉身體,讓自己有個更好的觀看角度,而後就眯縫着眼睛安心進入了看戲模式,看着自己導演的這幕驅虎吞狼之戲,稍微有些可惜的是,黑霧遮擋之下,其實也看不到多少東西。
“真是常二小姐讓我來的。”
“您看這個”
“饒命。”
黑霧翻滾,深沉的黑暗之中隱約可見一團灰霧左衝右突,偶爾有幾縷灰白之氣一現即逝。
初時還有着言爲民試圖掙命的言語聲傳出,過得一會,就只有不斷的慘呼聲以及詭異的噗噗聲傳出,也不知是什麼聲響。
“愣登”
一個事物飛出黑霧,落在了洞府之內,翻滾了幾下方纔停住。
那是一個撥浪鼓。
奇怪,這東西頂多是法器級別的東西,怎麼能從完好的從裏面出來,這可是兩個金丹期的戰鬥啊。
林楚瞄了一眼,而後趕緊閉眼,同時在識海中的虛元嬰開始一下一下的頂動手指,將那幻化出來的雲蟹神魂拋動了起來,這樣,常明華通過神魂禁制感受到的他就是虛弱無比、奄奄一息的狀態了。
這撥浪鼓掉出之後,那黑霧中已是沒有其它聲響了,估摸着戰鬥已經結束,常明華隨時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