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朗,不許胡鬧。”嚴博良怒吼一聲。
何思朗看到嚴隊,用盡所有力氣撲來抓着大隊長的手,“嚴隊,小暖呢?小暖在哪裏?”
說着說着,他眼開始不自知地落淚。
“爲什麼我還活着,明明是我斷後,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貓打暈了你,揹着你下山,小暖斷後之後端了匪徒工廠。”看着愛將眼猛然出現的殺氣,嚴博良立刻道:“你不要怪老貓,他說看了田姑娘的眼睛,然後腦子裏只有揹着你逃離此地的念頭,再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們倒在國道被路過的司機發現的。”
“什麼?”何思朗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二人在兩人的房子裏說的話。
“如果將來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胡說什麼,好好的說什麼死。”
“我的身世只有你知道,思朗,我總覺得這幾年我時常像做夢一樣,我偷偷騙過老天爺,又活了這麼幾年,讓我糾正了前世的錯誤,讓我有這麼多愛我的人,還找到了你,我覺得老天對我太好了,似乎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我,我害怕哪一天夢醒了,老天爺要收回我的命。”
“你死了,我也不活,我到地府也要纏着你。”
“瞎說,不過我死了,你不許找別的女人,否則……否則你以後不許去我的墓前看我。嗯……但是我死了沒人照顧你也不行,那這樣吧,我允許你再找,不過你不能忘了我,你只要在心裏給我留一個小角行。”
何思朗落下眼淚,小暖當時說這段話的時候,臉帶着無嚴肅認真的表情,當時真的嚇到了他,那一段時間,他都怕她彷彿漂亮的泡沫,突然消失。
“小暖呢?她是不是……是不是……”何思朗死死握着嚴博良的手,眼是從來沒有過的脆弱和害怕。
“你身體還很虛弱,趕快躺着打針,你失血過多。”主任趕過來,看到病人赤腳站在地,皺了皺眉,這個病人送來的時候,收縮壓一度跌下80,近乎休克,身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傷口,有些地方甚至腐爛,他花了八個多小時,才把他搶救過來,這纔剛醒一定要好好休息。
“小暖沒死,你打完針,我帶你去看她。”
何思朗聽到嚴隊這句話,立刻跑回病房,伸出手捏着針,他已經等不下去,他害怕,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
“小暖……她怎麼了?”看着icu病房裏,躺在牀雙眸緊閉一動不動的小暖,何思朗心突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她陷入深度昏迷,還沒醒過來。”
“深度昏迷,什麼叫深度昏迷,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何思朗,你冷靜點,醫生你告訴他。”嚴博良雖然不忍,可是田小暖的情況很不好,他能騙得了一時,但騙不了一世。
“這位病人送來的時候,血液含氧量檢測低於臨界值,這是通常說的缺氧,但是對她腦部進行掃描,沒有出現腦損傷的情況,但是如果她遲遲不能甦醒,不排除成爲植物人的可能。”
“你先回去好好治療,小暖的腦部並沒有什麼問題,也許是用力過度,身體陷入自我修復,可能過幾天她會醒了。”嚴博良勸着何思朗,人都要有希望。
“我不走,隊長,我要和小暖一個病房,我要守着她。”
“不許胡鬧,你怎麼一點都……”嚴博良終於說不下去,愛將眼睛裏從未有過的祈求,他無法拒絕。
“醫生,麻煩你讓他們兩住在一個病房。”
不一會兒,一個套間病房內又增加了一張病牀,護士們把各種儀器氧氣管等東西搬進來。
“聽說這個姑娘是何隊長的未婚妻。”
“太慘了,看着他的眼神,我心裏想哭。”
“哎,我還聽說是她未婚妻救了他,不過具體是怎麼回事不清楚了。”
“哎,我們好好護理他們吧。”
何思朗一天天地恢復着,守着田小暖他的心裏既踏實又害怕,每天他都害怕小暖突然離開,聽着她監控心跳儀器發出的滴滴聲,他才能睡着,可是一天天的過去,爲什麼小暖還醒不過來。
“我們這裏醫療條件有限,我建議還是送她回南市,那裏有最好的醫療設備和專家團隊,再好好檢查一下。”
七天之後,田小暖還未甦醒,醫生也無能爲力,嚴博良當即用飛機帶田小暖回南市。
七天時間,田小暖帶回的資料被整理出來,還有田小暖留下的錄像帶,這些東西他也必須儘快送回南市。
七天後,機場封閉一條通道,南市陸軍總醫院的救護車全都在機場內等着,坐飛機的人透過機場候機廳的碩大玻璃,看着前面難得一見的場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人民航空巨大的飛機落地後,從飛機擡下來一個人,送到救護車,警車開道,救護車閃着燈疾馳而去,軍車緊隨其後,救護車裏躺着的是田小暖。
何思朗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冰,他知道她怕冷,一刻都不敢鬆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這張他怎麼都看不夠的臉,希望在下一秒能開到她睜開眼睛,再如同以往一樣對自己笑。
田小暖輕輕地呼吸着,長長的眼睫毛一動不動,她彷彿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一般,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到了陸軍總醫院,何長華、林嵐、何思業、葉庭、蘇念心甚至還有歐陽如玉全都焦急地等着。
電梯“叮”地一聲,來到了最頂樓,田小暖立刻被推出來,早有專家團隊對她進行檢查,她在西南的檢查報告已經通過絡傳到醫院,專家對情況已經有了大致瞭解。
“小暖。”林嵐看到她如布偶娃娃般沒有生氣地躺在牀,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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