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棋,屋子裏其他三人都陪着一起,林嵐和羅莎小聲說着話,何思朗坐在一旁,他倒是不說什麼,但是田小暖總覺得有灼熱的目光投映在自己臉龐。
羅莎看着何思朗與田小暖,二人雖不說話,可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羅莎覺得田小暖雖然不怎麼搭理何思朗,可偶爾似乎又會照顧到他的情緒,田小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羅莎越想心越亂,找了個藉口樓,心裏卻想着該如何試探田小暖。
因爲田小暖的相讓,何長華下棋的興趣被激發,以前和別人下棋,不到一會兒丟盔棄甲,和小暖一起下棋倒是沒那麼累,非要拉着田小暖再來兩盤。
林嵐見小暖面有倦色,駁回丈夫的意思,陪着田小暖一起樓,田小暖住在何思朗的房間,牀單全都是乾淨的素色,屋子裏東西不多擺放整齊,田小暖一進來,果然又覺得熟悉。
躺在平整溫暖的牀,田小暖全身放鬆,回想起這一晚,她本以爲會挺累的,沒想到在這也有種家的感覺,沉沉睡去的田小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譚新蘭回到家,看着兒子眼的希望,她簡直張不開口,可張不開口也得說,她什麼都沒打聽到。
田勇聽到這個結果,瘋了一般朝門外跑去,“我去找他們,我去求他們。”
譚新蘭見兒子眼神都直了,嚇得趕忙叫丈夫死活把兒子拽回家裏,她晚丟的人還不夠嗎,她被人羞辱罷了,她兒子憑啥也被人羞辱。
譚新蘭看兒子抱頭痛哭,一個大小夥子,哭得那麼傷心,她心裏也難受得不行,“兒子,咱……咱不去美國了行嗎?家裏有這麼多房子,你是以後不幹活,喫房租也能過日……”
她的話還沒說完,田勇擡起一雙滿是兇光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父母。
“嘩啦”一聲稀里嘩啦的聲音,嚇得譚新蘭身子一抖,茶几的東西全被田勇推到地。
“我要去美國,要不是你倆想着訛劉雯,要不是你們以前沒好好對她,她能不帶我去嗎?我告訴你們,大學我反正也是考不的,要是去不了美國,我出去混。”
“你敢!你還敢砸東西,小小年紀敢和勞資吼,我打斷你的腿,美國美國,我看你這慫樣,去了美國也是白瞎。”
田柱沒想到,兒子居然敢指着他鼻子嚷嚷,氣得他抄起放在角落的掃帚照着兒子沒頭沒腦地抽下去。
“別打了,柱子你別打了。”譚新蘭急得想要拉開田柱,反而被抽了兩下,“我……我聽說田鳳英在協和住院,明天我去醫院找她,行不!”
譚新蘭嘶吼着,聽到這話,田勇一下子安靜了,“媽,你咋不早說。”
這一晚田鳳英躺在牀嗚嗚的哭,她覺得爲啥日子這麼難,現在明明以前更有錢了,爲啥煩心事反而更多了。
田小暖寫過翠嫂子後,又往家裏打電話,半天沒人接,她一天打了好幾個,還是沒人接,看來母親是真的住在醫院了,田小暖心想反正和翠嬸叮囑過了,譚新蘭找不到地方,母親那邊兒應該不用擔心。
到了晚,劉雯又給田小暖打了一個電話,她已經在機場了,過一會兒要登機了,她想對田小暖說聲謝謝。
劉雯要走了,田小暖心百感交集,來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她一個,帶着麗麗的骨灰盒。
住何思朗家裏,田小暖一開始很少出臥室,不過白天家裏人都走了,剩下專門請假照顧她的林嵐,田小暖偶爾也下樓來,陪林嵐說說話,不能總是等飯點才下樓。
相處了幾天後,田小暖漸漸和林嵐熟悉了起來,或者說是現在纔是她心那種隱隱熟悉的感覺,雖然記不起來,可是林嵐給她的溫暖,漸漸和她心的感覺重合。
不知不覺,田小暖更放鬆了,晚家裏人都聚在一起後,她會陪着林嵐看電視劇,陪着何長華下棋,發現他也喜歡菸斗,一老一小更是有種知音感,不知不覺跟最嚴肅最少話的何長華都熟悉起來。
相處了兩天,林嵐得知田鳳英住院的事情,埋怨田小暖怎麼不說一聲,白天二人沒事林嵐要了車,帶田小暖去醫院探望田鳳英,還專門給帶了她們醫院自己配的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的藥丸。
到了醫院,田小暖把村裏發生的事情和母親說了下,田鳳英已經好多了,現在基本沒什麼感覺了,只要再住兩天,把理療的療程做完能出院,林嵐也給她按了按,看她恢復的還可以。
林嵐是陸總鍼灸推拿科的主任,與協和主任也是經常開會認識,協和主任一看是林嵐的親戚,對田鳳英自然是更關照。
譚新蘭來到協和醫院,看着裏面到處都是大樓,她一個人不知道從何找起,打聽了下得知一共有四個住院大樓,譚新蘭又問了問小護士,摔倒扭傷一般住在那些科室,照着小護士給的答覆,去這些科室的住院部找人。
譚新蘭找了骨科、外科等幾個地方,都沒找到人,站在協和住院部大樓前,她忍不住掉起眼淚。
哭了一陣子,反而激起譚新蘭的鬥志,大不了自己一個個大樓地找,一個個科室去問,她不信找不到田鳳英。
譚新蘭抹了把淚,從一號住院樓找起,先去問護士臺,完了還要挨個病房看一遍,有的時候有些病牀的人不在,她等在門口,非要確認這個人之後,纔會離開,譚新蘭這次是下了狠心了,她要一個個親自過目,挖地三尺也要把田鳳英找出來。
在一號大樓帶了一整天,腿都跑細了三圈,人也沒找到,譚新蘭拖着滿身的疲憊坐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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