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往褲子溼潤的地方一摸,慢慢把手反過來,眼前的紅色讓她一瞬間脖子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掐住。
“媽,媽”田小暖低低地喊着,右手扶着椅背,讓自己的身體緩緩坐下來,扭過頭看向陽臺。
田母正想叮囑女兒上樓梯慢點,一伸頭看到女兒揚着手,雖然聽不到她說什麼,卻能看出她在喊自己,那隻手、那隻手怎麼是紅色
田母魂都嚇飛了,瞬間撂下鍋鏟從樓上飛奔下來。
看到母親來了,田小暖鼻頭一酸,兩行熱淚流了下來。
“媽,我這是怎麼了一下子就出血了”
田小暖心裏越想越害怕,是不是自己生氣,影響寶寶了她急得直哭,又不能把心頭的事情告訴母親。
田母見姑娘哭得厲害,此刻越發不能露怯,“小暖,不怕,媽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月份大了寶寶肯定不會有事,你等等,我上去拿東西。”
“弟妹,這是咋了”
喫飯的點,男人們下班回來了,看到田小暖坐在椅子上哭,田母焦急的模樣,不少人立刻上前詢問。
“孩子肚子不舒服,要去醫院,可她現在不敢動。”
幾個男人看到田小暖帶血的手,瞬間明白是什麼事,何思朗在外面參加演習,他媳婦不能出事,男人們在院子裏扯着嗓子喊自家媳婦,還有人趕忙去趙政委,這情況肯定要擡上車送去醫院。
大院炸開了,在家做飯揍孩子的女人們紛紛從樓上奔跑下來,看到天小暖臉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有幹了的血跡,一時間女人們高效運作起來。
“小暖,你別動,靠着椅子,快去叫車”
“田嬸,你快回家拿幾件換洗衣服,現在就去醫院,您快去,我們在這放心吧。”
有人看着女兒,田母飛快上樓,胡亂從女兒衣櫃裏扯了幾件衣服,又把睡衣帶上裝在大包裏,朝樓下跑去。
這時候何思朗大半年跟院子裏家庭婦女們嘮嗑發揮了重大作用,幾個嫂子把田小暖圍住,政委知道消息立刻派出單位的商務車。
總s令跟總指揮都參加演習去了,何思朗還是主力,他當初就怕田小暖出點什麼岔子,畢竟田小暖懷着雙胞胎肚子這麼大,還把何思朗派去演習本來就欠考慮。
政委愛人也陪在田小暖身邊兒,男人們被指揮着做其他事情。
“小暖,你別怕,孩子這麼大了,肯定不會有事。”
“就是,弟妹你別怕,我當年懷孕也是七個多月了,突然流了好多血,就跟來例假似的,嚇得我不行,誰知道流完就沒事了,孩子也好好地足月生下來。”
“我八個月的時候還摔了一跤,那血嘩嘩往下流,肚子都開始疼了,醫生還跟我說保不住,讓我打掉,我硬生生在牀上躺了三天,血慢慢變少,孩子也好好地。”
“就是,流點血沒事,咱們只要去醫院,孩子準沒事,你千萬別怕,我們陪着你”
田小暖也不知
田母到了,等了五分鐘後,車子也到了,部隊沒有救護車,最舒服的就是商務車,還好陸總就在旁邊兒。
“把椅子放倒,全都放平,你這樣讓弟妹咋躺”一個軍嫂說自家男人,傻乎乎的椅子都不知道放平。
“哎,不行,孩他爸,你去家裏把那個、那個最厚的羊毛攤子拿過來,不能這樣直接做,鋪上毯子就不顛了。”
“毯子,毯子在哪”男人眨巴眼睛,家裏東西都是媳婦放的,他哪裏知道在哪。
“你個闆闆,啥心都不操,家裏毯子在哪都不知道,啥事都指望不上你。”嫂子罵了男人兩句,蹭蹭蹭自己跑上去了,邊兒跑邊兒回頭還不忘說,“弟妹,你等一下,我馬上下來,墊上毯子纔行,可不能這麼坐着顛壞肚子裏的孩子。”
椅子放倒,毯子鋪好,力氣最大的一個幹事把田小暖小心翼翼地抱上車,田母趕忙跟上去,政委和她愛人也一起跟車去了醫院。
大傢伙站在院子裏,看車子穩穩地開出去,心頭還提着一口氣,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大姐,你看着沒,怎麼小暖突然見紅了”
“不知道啊我在家做飯,然後也是聽見大家喊,不過我看她坐在椅子上,應該是在院子裏活動,這麼大月份,按說不應該啊,胎早都坐穩了。”
“何指揮當時走的時候,給我說了好幾遍,讓我沒事多照看照看他媳婦,這些日子我看她挺好的,怎麼突然見紅了,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事。”
“這幾日我遇着弟妹,總覺得她臉色不好,眼睛下面好重的烏青色,是不是最近不舒服還是沒休息好,才這樣了”
“哎,誰知道呢,等穩定了我去醫院看看。”
“哎,叫上我,我也去看看,何指揮也拜託我了,咋就出了這事。”
幾個婦女紛紛約好一起去看田小暖,大家心裏帶着擔憂上了樓,然後再看自家男人沒心沒肺地喫飯,孩子不聽話後怒火一下子爆發了。
“家裏毛毯在哪你都不知道,我是你老媽子,你是少爺嗎”
“誰讓你挑食的,老師在學校這樣教你愛喫不喫,不喫去寫作業”
因爲田小暖見紅,幾個嫂子心裏都不得勁,回去後看啥都不順眼,罵完丈夫罵孩子,喫完飯碗也不想洗,坐立不安,最後忍不住去串門。
“小暖不會有事吧,政委咋也沒個消息”
“剛去檢查還沒做完呢,咱們再等等,再說小暖年輕身體好,不會有事的。”
“哎,給政委愛人打個電話,咱們問問。”
“行了,這時候你別添亂了。”
幾個嫂子七嘴八舌,說了半天,大半個小時沒消息,衆人心頭都覺得不太好。
田小暖的情況確實不妙,在車上就開始流血,血量不小,毛毯都被打溼了,政委急得,一會兒然司機開穩點,一會兒又讓快點。
司機臉上掛着汗,握緊方向盤,死死盯着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