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她對我一直都那樣,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田小月的眼神有些難過,從小到大,似乎奶奶都沒給過自己一個笑臉。
“那她來幹嘛?”
“她過來要泡菜喫,然後非要把媽媽的那壇酸刀豆抱走,我一說點什麼,就不停地罵我,最後……姐,都是我沒用。”
“連罈子一起抱走了?”
“恩。我說給她抓一些,她就跳起來罵我不孝順,然後還推我,我也沒辦法了。”
酸刀豆?還是一罈,田小暖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個肯定是給柳燕喫的,他們居然還有臉,氣得外婆住院,竟然還跟沒事人似的,有臉到這來拿泡菜,還推了小月。
這幾日壓着的火氣,終於爆發出來,本來現在家裏就是孤兒寡母三個人,難道還任由他們欺負。
田小暖決定去和他們好好“評評理”,那壇泡菜絕對不給他們喫。
“妹,和我一起去,姐帶着你去問問,憑什麼欺負人。”
“姐,我不敢,我能不去嗎?”
“不行。你是證人,姐得帶着你。”
田小暖知道小月害怕,可她不能永遠躲在自己和媽媽身後,自己倒是想護她一輩子,可總有不周全的時候啊,比如昨天晚上,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有可能發生,必須讓小月自己勇敢起來。
“燕子,舒服點了嗎?媽專門熬得白米粥,炒的酸刀豆,一點油都沒有放,清淡的很,你喫兩口吧。”還沒進門,光站在院子裏,就聽到田父在那裏輕聲細語地說話,當是聽到酸刀豆是給這個小三喫,田小暖恨意更濃。
“奶奶,奶奶。”田小暖也不進去,站在院內大聲叫,這時候大部分人家不是吃了飯,就是快喫完了,冬天也沒什麼事做,田小暖這兩聲奶奶已經叫醒了隔壁左右的人了。
“滾,大晚上在我家門口嚎喪,我還沒死呢,用不着你叫的這麼大聲。”高氏拉着個長臉,站在門口就開始攆人走。
“您沒死,我外婆給您折騰得差點死了。”
田小暖突然有一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當初大舅說的那些話一下子全都涌向大腦,讓她的憤怒再次加劇。
“死也是她該!”高氏狠狠吐出這幾個字,那種咬牙切齒地恨,那顆巴不得曹氏去死的心。
田小月的眼淚突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她在醫院裏看着外婆和媽媽難過,看着外婆難受,現在卻聽到奶奶說這種沒人性的話,她突然感到無比的心痛。
“奶奶,這是您老人家該說的話嗎?外婆做了什麼,讓您就這樣咒她死,您又做了什麼,外婆這次住院不就是你和爸爸氣得嗎?奶奶,您這樣做,不怕報應嗎?”
田小月帶着嗚咽的腔調,聲音越來越大,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喊出了她內心的委屈和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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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也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她對田小月這番話回過味來,簡直是勃然大怒,什麼時候輪到這個賠錢貨對自己大吼大叫了。
“小賤貨,你住嘴,有什麼報應?要有報應也是他們張家,田家養了你們兩條白眼狼,你還敢幫着外人罵我,給我滾,滾回他們張家去。”
高氏的嘴一張一合,罵出來的那些話,都有些讓人不堪入耳,最終,田父出來了。
“媽,你少說兩句吧,把柳燕吵得飯都喫不下去了。”
田父看都沒看自己這兩個姑娘,只是嫌自家母親吵到小情人了,這種冷血,田小暖已經習慣了,而田小月幼小的心靈再次被重重地刺痛。
這種形同陌路,哪裏還有一點父女情誼,奶奶嘴裏那些難聽的話,彷彿把自己當仇人。
田小月呆住了,臉上是濃濃的哀痛,田小暖心疼妹妹,畢竟,有幾個人能想自己一樣,面對這些血親,心卻永遠不會再痛。
“我讓你喫!”
田小暖找個空擋直接鑽進去,看到桌子上擺着的稀飯鹹菜,她一擡手,全都給掀翻在地。
原本心越來越痛的田小月,突然感覺心裏痛快多了,姐姐做得好。
“喫我媽做的泡菜,你就不怕卡死。”田小暖指着從臥室走出來的柳燕,狠毒地咒罵着。
田父和高氏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是看到田小暖狠狠瞪着柳燕,田父立刻站到柳燕前面,甚至還誇張地張開兩隻手,警惕地盯着田小暖。
熬得粘稠的白米稀飯冒着熱氣,以及切得細長的刀豆,現在全都潑在地上,田小暖恨恨地站在屋裏。
“哎呀,我的稀飯,你個小娼婦,好歹毒的心腸,你這是要害死我的大孫子,我……我打死你。”高氏氣得到處找棍子。
“高成華!”
田小暖怒喝一聲高氏的名字,小娼婦這三個人,讓她再也無所顧忌。
“小娼婦這個名聲我背不起,你們一屋子人,男盜女娼,小三,出軌的老男人,還有你這個爲老不尊的老不死,你敢說我外婆該死,你出去問問,挨家問問,你纔是這個村裏最該死的。”
田小暖也瘋了,被小娼婦這幾個字刺激的,把她原本保留的底線全都撕破了。
“我爺爺活着的時候,你就虐待他,我爺爺生病了,你連飯都不給他喫,還不准我媽媽給他喫,你這是要故意餓死我爺爺。你這種人爲什麼還活着,打雷都該劈死你。還有你,玩小三,你也不看看,柳燕一個二十幾的年輕姑娘跟你一個四十來歲的老男人,你是有錢還是有權,還是長得多英俊,你自己想想吧,她爲什麼非要跟着你。一家子不要臉的,就會欺負我媽媽和妹妹,我們已經一再忍讓,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多好,保存顏面,偏偏你們這種不要臉的人,非要欺負我外婆,如果我外婆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得償命!”
“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