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玄輕輕的聲音,聽起來飄飄渺渺,好像進入了他的回憶,
“那時的我,已經開始發現自己的與衆不同了,感覺自己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總是感受不到快樂,總是對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興趣。三寸人間 .yanqingshu.
而最可怕的是,從那天開始,我每晚都會同做一個夢。
在夢,我一直在艱難的前進着,心非常悲苦……
我穿着一件很破敗的袈裟,手捻着枯木的念珠,打着一雙赤足,走在滾燙的沙漠。
那沙漠的沙礫是那樣的炎熱,讓我渾身猶如火燒一般,而我的喉嚨乾渴異常,疼痛欲裂,想要求一杯清水,但卻不能。
我每次都在那恐怖的噩夢痛苦掙扎,嚇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大汗淋漓。
而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高燒至四十幾度,瘋狂的喝水,才能緩過一口氣,像真的是從大漠,剛剛逃回命來一般。
那個時候的我問我的父親,究竟會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而我父親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不僅是他,他的父親,他父親的父親也全都不知道。
但是他們卻總從自己的祖先那裏,流傳下一件東西,算是我們這一支血脈的出處吧……”
旦玄說完之後,將手伸到了袈裟的內懷,取出了他一直放在懷的東西……
那是一個用細綢布精細包紮的長條物件兒,把外面的綢布打開之後,裏面露出來一段質地非常脆的絹紗。
陳智見過這種東西,這種絹紗是唐朝時的東西。
唐朝時的紡織技術,可以說是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尤其是皇室所用的紗織品,那做工簡直是天造之物。
傳說楊貴妃的一隻襪子,可以套七層,但依然可以能見到她腳後跟的硃砂小痣。
而這段絹紗卻是褪色的,而且因爲年代久遠,現在基本已經快要破碎成渣滓了。
旦玄十分小心翼翼的將這絹紗剝開,露出了裏面一隻黃金色的玉蝶。
那玉碟呈長方形,只有貝殼大小,但卻用黃金羊脂玉嵌造而成。
面用老唐漢書刻了一些字,因爲保存完好,現在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茲倍可考
太宗武聖皇帝十七女高陽公主之外子,備!
無祿享,賜庶人位。“
“外子?
高陽公主?”,
胖威立刻瞪大的雙眼,看向了旦玄:
“哎喲,我的媽呀,,
大師,您這來歷可夠霸氣的,鬧了半天,你是高陽公主的後人呢!”
“施主說話太客氣了!”,
旦玄微笑着看向胖威,雙手捻動着佛珠,
“應該說,貧僧是高陽公主私生子的後人。”
“這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陳智擡起眼睛看向旦玄,
“外子,是非婚生的孩子,從皇族的記錄來看,已經認定了你們這支血脈是私生子的後代。
但如果按照正史記載,高陽公主和辯機大師有私情,而辯機大師最終被處以腰斬之刑,臨死之前都不能反抗。
這些都證明,辯機大師應該是個普通的人類。
高陽公主從此以後被囚禁,再也無法與任何男人接觸,那這個私生的孩子,肯定是與他當時的姦夫留下來的。
而從史料記載,辯機大師這一生從來沒有離開過原,只是一副普通的人類皮囊,怎麼會留下你們這只不正常壽命的後代。
如果這個姦夫不是辯機大師,那辯機大師是在替誰頂罪?
最重要的是,讓這個德高望重,且前途似錦的青年僧侶心甘情願替罪的人,讓整個佛門都閉口不言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了。
你真正的目的不是爲了查暗室裏那具乾屍的身份,而是想知道你的父系來源究竟是什麼對嗎?”
“對!”,
旦玄雙掌合十,對着陳智深深的鞠了一躬,
“千年歲月滄海桑田,
1300多年前的事情,早已經被掩入黃沙埋土。
但我們的家族,卻依然在黑暗延續下來,我們的孤獨和痛苦是你們難以想象的。
因爲不知道父系的來源,我們對姓氏很不重視,幾代已經改過幾次姓了。
鳩佔鵲巢,佔用他人身份保護自己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而爲了。
我們的內心一直非常自卑,而且恥辱,似乎1000多年前私生子後代的名號,依然順着我們的血脈延續下來。
我知道這樣很可笑,但卻永遠都無法擺脫。
在20年前,我的父親去世了。
我想我的壽命也還有幾十年了吧,死了便也罷了,這條命死不足惜。
但我這一生有一件事不甘心,依然有一絲執念,到底我是誰的後代?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們一代代的如此與衆不同?
難道我會是妖孽的後代嗎?這樣的妄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了。
還有,我爲何經常會夢到行走在那嚴酷的沙漠之,那個手持佛珠,赤腳而行的人到底是誰?會是我真正的祖先嗎?
貧僧這100年來,尋訪故今外所有史料,知道玄奘西遊之時,曾經跋涉過西域廣闊沙漠,歷經千難萬險九死一生,而且傳說見到了很多的妖魔鬼怪。
我總是有一種無緣的揣測,當時的西行路,沙漠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被記述下來……
而最後,我想盡了辦法進入天法寺,成爲這裏的方丈,終於進到這裏的暗室,纔看到了那具乾屍。
當看到那具屍體時,我知道,我一直以來懷疑的事情都是對的。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我知道,華夏大地流傳的那場神話般的西遊之行,肯定隱藏着另一個真相。
而這真相隱藏在這具屍體之,這其,包括我的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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