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隨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那顆巨大的靈石。
只見那顆靈石華光璀璨，散發着神級靈石應有的光芒，然而正中心的那兩個字依然清晰可見。
【志殉！】
“這是你夫君最後的志向！
因爲意念太神，所以凝聚進了靈石之中！！”，
陳智拿着這顆大靈石對白鳳仙說道，
“你當你的夫君是什麼人？
是個蠢笨木訥，有勇無謀的魯莽神靈嗎？
我現在告訴你，其實他所擁有的，纔是真正的智慧。
就和你的兒子一樣，這種智慧，是不需要任何表演的。
他們不屑於那些淺薄的道理，也不去追尋所謂的真諦，他只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便堅持的去做什麼！！
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們。
仙姥，別看你活了這麼久，其實你的格局，還是獸人的格局。
你夫君的大智慧，是你永遠都無法企及的。
他的選擇是他內心真正的選擇，無人可以慫恿。”
陳智說完之後站了起來，默默的唸誦召喚之術，而這時，虎乸忽然破土而出。
虎乸依然是那副憨憨的樣子，左搖右擺的帶着那張蹩腳的人皮，走到陳智和白鳳仙面前，
“拜見族長，拜見母親！”
“虎乸~~”，
陳智看着虎乸，非常直接的說道，
“大戰在際，我在你的母親面前問你。
如若沒有我，沒有姜氏，又或者乾脆沒有西岐！！
你會插手這場戰爭嗎？”
“會！”，虎乸這是一反往日憨哈的常態，回答的很快。
“爲什麼？”，陳智繼續問道。
而這時虎乸回答的，竟然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因爲人類很好，不該滅亡！！”
“嗯~~”，陳智默默的點了點頭，
“去吧！”
虎乸離開之後，陳智再次轉回身來看一下我的白鳳仙。
只見這個女獸人依然筆直的跪在那裏，雙眼有些活動了~~
“我想你這幾千年來，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吧？”，
陳智輕輕的說道，
“你那身爲正神的夫君，到底爲了什麼原因，不顧自己的身份，誓死守在了人類一邊？
你認爲他是被人慫恿狂騙了。
你認爲他是蠢笨的，甚至很脆弱，需要你的保護。
看來……，你應該多瞭解一下人類的世界，人類的虛僞，人類的智慧，還有人類的善惡……”
白鳳仙默默的聽着陳智的這些話，看着面前的那顆大靈石。
她明顯有些激動，雙手哆嗦着，撫摸那顆靈石，最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眼淚最還是流了下來。
在那一刻陳智就知道，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光陰，並沒有讓這隻古老的獸人喪失感情這種東西。
既然是有感情，那麼也就會有理智。
“看看吧，這都是人類的世界”，
陳智對着靈石擦拭了一下，一瞬間，靈石中出現了人類世界中醫各個景象。
山川田野，江河湖海，甚至高樓大廈，人間百態，科技社會都出現了，
“我知道，在你眼中人類無非就是一些小螞蟻，你一直很鄙視他們。
但就是這些小螞蟻，一點點的砌成了現在的高樓大廈，建立了現在的文明和法治，創造了他們獨有的歷史。
只有罪惡，弱小，貪婪，以及僞善嗎？？
其實人是這世間最複雜的動物……
惡，乃人之本性！
因人性有惡，纔有法度！
天下人生而好利，纔有財貨土地之爭奪！
生而貪慾，纔有盜賊暴力之殺戮！
生而有奢望，纔有聲色犬馬！
但這並不代表，人沒有善……不代表，人不美好……
人最大的魅力在於，每個人都不一樣，有惡人也有善人。
同一個人，有善也有惡，惡人也可能會變成善人，善人也會變惡。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心中始終都相信最終的正義。
是的，他們的確相信。
儘管他們嘴上再不承認，這也是事實……
無論是在黑暗時代，還是在毫無希望的戰爭時代，人的心中都有希望。
這就是神靈所沒有的……
所以人類這種生物，絕不會空守着沒有意義的承諾，而讓自己止步不前。”
白鳳仙一直默默的聽着陳智的話，好像沒注意聽，但又好像聽懂了。
這時陳智繼續說道。
“無論過去萬般對錯，那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這世界已經建立了，建立的這樣多彩繁華，摧毀這樣的世界，就是惡！！
是毋庸置疑的，惡！！！
你袖手旁觀，讓着世界崩塌，就是助惡！！
而且，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兒子嗎？我並不這麼認爲。
至於那個誓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明知道是錯了！
還要堅守。
這在人類世界中叫做迂腐。
而人類雖然壽命短暫，但他們一代代的繁衍，敢於修改自己曾經的錯誤，修改做過的承諾。
這是一種真正的勇敢！！！！”
“但……，違誓就是違逆天道！！會受天譴！！”，白鳳仙聲音很弱的說着，不知道是說給陳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對，你說的對！”，陳智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神靈的世界中，違背誓言，的確是違逆天道！！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天道又在哪裏呢？
所謂天道，從來不會垂憐弱者，他永遠是強者的光環，既然如此，又何必順天而行？
而且天道無影無蹤，看不到，摸不着。
你如果連死都不怕，又何必畏懼天道呢？
在你的壽命面前，我的見識微不足道。
但我覺得，誰都會犯錯，無論是人還是神。
既然明知道自己犯下了錯誤，做出了錯誤的誓言，還要堅守，這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爲。
既然你那麼在乎誓言，認爲違背誓言是無法見人的羞恥行爲。
那我現在就可以向你起誓。
我，陳智，作爲神皇的正位繼承人……
如果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違揹我曾經許下過的誓言。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因爲這種行爲，在人類中是一種智慧的行爲。
它叫做，【改過！】
你好好想想吧……”，
陳智說完之後，拍了拍白鳳仙的肩膀。
然後匍匐下來，用對尊長的禮儀，向白鳳仙跪拜施禮，最後和烏甲離開了那個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