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廟宇內部長滿了青苔和真菌,但是這隻泥塑的狐臉人身上,卻十分乾淨,一塵不染。
神像的前面,放着一個破碎的香爐和一個全是灰的牌位,陳智抹了抹牌位上的灰土,看見牌位上用鎏金的篆體寫着,“山神金剛…”,後面的字已經破損的不能辨認了。
“這什麼玩意?這個狐狸臉的傢伙,是這破廟裏供的山神?”陳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就聽見,“嘰啊~~!”一聲,一個奇怪的聲音在陳智的腦後響起。
這個聲音,在這個死寂森林的破廟裏,如炸雷一般。
陳智嚇了一跳,噌的一下轉過身去,條件反射的把刀抽了出來。他看到,他的後面依然是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這地方有點邪性,不宜久留”,陳智心裏想着,立刻跳上樓梯,跑了幾步,鑽出牆去。
陳智出來之後,立刻感覺到這個森林和剛纔的感覺不一樣了,風中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周圍的寂靜裏似乎多了些別的因素。
現在天上的月光全被這片森林的樹枝遮住了,現在照明全靠陳智手中的手電。陳智這個時候,感到有些發毛,他總有一種感覺,這片森林裏,有着什麼東西。
陳智把手電放在左手上,右手拿着刀,繼續向小溪的上游走去。也許是陳智的潛意識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可能活着從這片大山裏出去了,總之他現在的心態,非常的從容。
忽然,陳智踩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很硬很熟悉,像是個金屬製品,不該出現在這片原始深林裏。他低頭用手電照了一下,放在他腳下的,赫然是一把衝鋒槍。
“這種mp5衝鋒槍,產自德國,是那個追趕他們的,神祕組織的部隊配備的武器。明顯不久前扔在這裏的,上面還很乾淨。看來,那隻部隊早已經追了過來,只是他們走到這裏時,因爲某種原因,消失不見了。”陳智心裏思索着。
陳智把刀插了回去,把衝鋒槍撿起來檢查了一下,槍體沒有損壞,上面還掛着很多子彈,他把衝鋒槍扛在肩膀上,繼續向小溪的上游走去,他一定要看看,在小溪的上游到底有什麼東西,能流出那樣大量的鮮血。
他很快找到了鮮血的來源,在小溪上游的岩石上,幾個人穿着迷彩服的人躺在了那裏,喉嚨和肚子都被扯碎了,肚子裏面的內臟流了一地,那些人的臉上痛苦猙獰,長着大嘴死不瞑目的表情,屍體的手裏都提着槍。
陳智站在那裏半天沒有動,也許他早就想到了是這樣的結果。陳智向旁邊的樹林中走去,他在找那隻部隊裏的其他人,那支部隊至少有三百人,除了這幾具屍體,其他人去哪裏了。
“下雨了嗎?”陳智走在樹林中的時候,忽然感覺有雨點落在脖子上,他下意識擡頭一看,用手電照去。眼前,那驚悚的場面,讓
陳智看到了那隻幾百人的屍體,或者說,那幾百人屍體的各種部分,掛在樹上。
內臟和斷肢遍佈在密密麻麻的樹枝上,血腥味瀰漫在這片樹林裏,慘不忍睹。陳智渾身有些發抖,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一種看到同類被如此殘害後,而產生的物傷其類的悲憫。
“他們都被撕碎了,他們手裏還拿着武器。是什麼樣的東西能強大到,在森林裏殺死這樣一隻全副武裝經過特殊訓練的部隊。難道?是廟裏的那個山神嗎?”陳智顫慄的站在樹下,一絲熟悉的恐懼襲入腦中。
有些屍體被掛在極其高的樹枝上,一般動物上不去這種高度。這種程度的暴力傷害,只有絕對巨大和靈活的猛獸可以做到。
陳智用手電照去草叢中,看到草上到處都是血跡,血跡是噴灑狀的,陳智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一路的內臟和血跡,徑直向前方的山坡而去。
“看來,那場屠殺發生在這裏,有某種強大的東西,殺了這些人後,一路向前方走了。”陳智分析着。
“就讓我往上前面的山坡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麼東西。”陳智心裏想着,咬了咬牙,舉着手電繼續向前走。
就這在這時,黑暗中就聽見“嘰啊~~”一聲,又是剛纔的那種怪叫聲傳來,這聲音像是嬰兒的啼哭聲,又像是人的怪叫。
陳智立刻一甩頭,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看見在他旁邊的黑暗裏,不知什麼時候起,一雙巨大的黃綠色眼睛,在黑暗中凝望着他。那雙眼睛大小跟小汽車差不多,瞳孔是深褐色的,分明是一雙巨大的狐狸眼睛。
陳智一下子愣住了,幾秒鐘後,他看到對面的黑暗中,一口陰森的獠牙露了出來,發出巨大的喘息聲。
“就是這個傢伙,和春花兒死時,那個巨大黑影發出的喘息聲一模一樣。”陳智的腦中飛快的轉動着。
他輕輕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一轉身,瘋狂的向回跑去。在快速的奔跑中,風聲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他能清晰的聽到,後面那大傢伙磨牙的聲音,但是他感覺那傢伙並沒有追來。
陳智一路沒歇的跑回了他們藏身的山洞,一個縱身跳進了洞口,看見豹爺正坐在篝火邊,檢查地上的槍支和彈藥。
“豹爺,我剛纔在溪邊看見了很多屍體,那隻隊部的人全死了。我還看見黑暗中,藏了一個巨大的傢伙…”,陳智因爲剛纔跑的太快了,岔了氣兒。扶着肋部氣喘吁吁,把剛纔在溪邊看到的情況,詳細的描述給豹爺聽。
豹爺一直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也沒有擡頭看陳智,而是繼續平靜的往機關槍裏裝子彈。
“這山谷裏面真的有個大傢伙,我們快走吧!”,陳智喘着氣,焦急的對豹爺喊道。
豹爺的還是沒有擡頭,似乎事先預料到發生了什麼事,淡淡的說着,“如果走的了,那支部隊早走了!”。
他說完平靜的把子彈掛好,檢查機關槍的槍體和關節。然後轉過頭,淡淡的對陳智笑了一下,說道:“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