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蘭溶月的醒來,攬月殿內嚴寒冬日入旭日春風,暖意無雙。與之相反,晏蒼嵐突然免朝導致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這些日子晏蒼嵐的疲憊和兩鬢間生出的白髮朝臣都看着眼中,加上自皇太女出生後攬月殿被保護的滴水不漏,私底下甚至有人猜測蘭溶月出了意外。

    晚間,一頂小轎從角門入了鎮國將軍府。

    “太傅這麼晚了親臨,可是出事了。”容澤大婚沐休三日,大婚之日刺客的活動歷歷在目,容瀲急忙詢問道。

    “鎮國將軍。”崔太傅語氣嚴肅,十分認真的看着容瀲,微微停頓緩解直接的心慌後繼續道,“自皇太女出生後,你府中可有皇后的消息。”

    “敢問太傅此問爲何”容瀲既有心安排容昀和崔鶯鶯私下見面,對二人見面時的談話自然也十分清楚,想到三年之約,忍不住生疑多想了些,莫非崔家還有讓崔鶯鶯進宮的意思,語氣中也多了些慎重。

    “陛下繼位以來,從未免朝,這幾日陛下的變化將軍想必也看得清清楚楚,關於皇后之事,大臣們心中早有猜疑,也容不得我不多想些,只因你我兩家聯姻,如今在他人眼中你我早站在一起,身爲人臣自當爲君分憂,但如今一無所知,我也不好出手。”

    崔太傅一直在留意京中的一舉一動,蘭溶月生產次日清晨十多輛馬車入了宮,這些人來歷他吩咐人細查,結果一無所知,照理說蘭溶月生產已有將近半月,與蘭溶月親近的容家應派人進宮探望一二,可事實卻是容家全然沒有要進宮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京城從昨日開始似乎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說攬月殿戒備森嚴,他吩咐人查消息來源一無所獲,故此想知道宮中情況,也好早做準備。

    崔太傅沒有生出其他心思,容瀲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崔家已經打消了要送女子入宮的念頭,可想到宮中,容瀲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中宮卻是沒有消息傳來,娘娘生出後陛下派人傳信,娘娘早產傷了身子,想要靜養,故此才未進宮探望。”

    其實,容瀲的心中與崔太傅一樣擔憂,他甚至懷疑晏蒼嵐派人告知容太夫人是爲了安容太夫人的心。可這些他敢在心中想,卻不敢說出來。

    “京中昨日傳出的謠言將軍可有耳聞。”

    “聽聞一二,不知太傅的意思是”

    “我想你我聯手平息京城謠言,畢竟皇后娘娘需要修養,你我身爲人臣,自當上爲君分憂,下以安民心。”冬日大雪,消息閉塞,百姓生活艱難,這個時節崔太傅尤爲擔心因謠言影響人心,陛下既要處理謠言又要處理朝政,萬一處理不當直接受影響的便是百姓生機。

    “願聞其詳。”

    崔太傅和容瀲在書房中商議了將近一個時辰崔太傅才悄然離去,同時容瀲對兩家的聯姻也安心不少。兩家自交換庚帖之日開始,便是蒼月國最重要的一門婚事,文臣和武將聯姻,若悔婚,文臣和武將之間比人生出嫌隙,如今以人心算計蒼月國太平之人居心叵測,這麼聯姻便成了重中之重,他既選擇成爲純臣,便絕不允許因家務事而影響朝政。

    送走崔太傅後,容瀲深深的看了一眼內院的方向,輕輕嘆息,當初他一時覺得虧欠了林巧曦,又想借這門婚事理清容家與蘭溶月之間的界限,他本意希望蘭溶月不要將容家看的太重,以免容家派系中有人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同時既能保護蘭溶月又能保護容家百年不受人猜忌,便默許了這門婚事,未來也不知是對是錯。

    “去請澤兒來書房。”容瀲對身側小廝吩咐道,小廝隨即領命前去。

    一刻鐘後,容澤來到書房,整個人意氣風發。

    “父親。”

    “坐下說。”

    “不知父親這麼晚喚兒子前來有何要事。”這幾日天氣雖好,但夜間很冷,他和林曉涵已準備歇下了,容瀲突然派人請他來書房,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警惕。

    “這段時間你統領御林軍,守衛皇宮安全,可有攬月殿的消息。”

    容澤神色微微遲疑,略微謹慎詢問道,“不知父親爲何突然問及此事。”

    容瀲看着容澤,三個兒子中,數二子最老實,卻也最固執,嘴巴最嚴,便解釋道,“書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便直說,自皇太女出生後,家中便無溶月消息,這兩日京城有人傳出謠言,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容澤聞言,想着大婚當日竟有人想逃離京城,又想到晏蒼嵐在御書房親自和他商議御林軍的布控,最後道,“兒子並無攬月殿的消息,自宮中遭遇刺客之後,攬月殿裏裏外外都由暗衛把守,娘娘受驚早產,也因除了月子再召見她人。”

    守衛皇宮安全,攬月殿的消息他也略知一二,想到晏蒼嵐謹慎,容澤最終選擇守口如瓶。

    容瀲明白容澤是不打算說了,便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你大婚本應沐休三日,只是有人放出流言,你明日便去復職,後日清晨陪曉涵回門。”

    “是,父親。”容澤原也這麼想,容瀲請他來前,他正在房中與林曉涵商議此事。

    “早些回去歇着吧。”

    “兒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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