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氣依舊有些寒冷,保和殿上,蘭嗣容光泛發,大殿之上,除晏蒼嵐之外,五國來客,相繼露出嘲諷的笑容,蘭嗣不解嘲諷從何而來,儘量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未央宮內,柳嫣然雙目深邃,宛若這黑夜一般被漆黑遮蓋,看不到盡頭,心中盡是諷刺,三月是蘭嗣的壽誕,這份提前的大禮想必會多人會喜歡的。

    多年的夫妻,柳嫣然的才智勝過蘭嗣數倍,反大事決策都受不了柳嫣然的影子。

    昔日柳嫣然高高在上,如今柳嫣然又豈會甘心被困在這未央宮內。

    後宮對於柳嫣然來說很小,後宮的手段在她眼中不過是寫小心眼,她根本看不上眼,今夜之後,她將會重掌大權。

    大殿之上

    “東陵陛下得美人後精神抖擻,想必是夜夜溫香暖玉在懷,本宮讓人覓得一份大禮,還請東陵陛下笑納。”雲淵說話間讓人呈上禮物,眼神中帶着幾分爲恐怖之不及。

    “那就多謝雲太子一番心意。”

    宴無好宴,蘭嗣豈會不清楚,雲淵送禮,無疑是另有所圖,兩國聯姻,此刻蘭姌的目光卻停留在蘭溶月和晏蒼嵐身上,心中憤憤不已。

    憑什麼她一個寺廟長大,被人遺棄的郡主如今的那個宛若天神般男子的疼愛,她一國公主卻要嫁做他人爲妾,蘭姌眼底,盡是不甘。

    “陛下不打開看看嗎?兩國聯姻在即,本宮送的這份禮想必甚合陛下心意。”雲淵自大狂妄,眼底盡是嘲諷,看向蘭姌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厭惡。

    蘭姌與雲淵一事本是蘭嗣和蘭長寧設計的,如今蘭長寧已死,蘭嗣連嫁禍的對象都沒有了。

    雲淵的話,衆人盯着萬公公手中的錦盒,似乎想要一探究竟,礙於衆人的眼光,蘭嗣又不好讓萬公公將其拿下去。

    “陛下。”萬公公有些爲難的看着蘭嗣,手中對錦盒已然成了燙手的山芋,丟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

    “打開。”

    他倒要看看雲淵送了什麼給他,眼下還在東陵,雲淵竟敢如此放肆。

    萬公公見過無數大事,此刻的手卻帶着幾分顫抖。

    衆人都知道,這份禮物,不開爲上。

    禮盒打開,一股藥香味襲來,蘭溶月似乎和晏蒼嵐聊得正歡,無疑理會錦盒中裝着什麼。

    “溶月,東陵快亂了。”晏蒼嵐不是大夫,雖然無法肯定雲淵送的藥物是什麼,不過以雲淵的心思,此刻定然不會放過蘭嗣。

    “是啊,快亂了,若無東陵…”蘭溶月還未說完,晏蒼嵐急忙的打斷了蘭溶月的話,“無論是否有東陵,溶月都是我的皇后。”

    “一介民女也無所謂嗎?”這個年代,身份地位無一不是牽絆,人生來不平等,皇室中人,高高在上,平民之子,宛若螻蟻,平等二字,本就不在。

    不過在蘭溶月心中,她從不覺得自己會低人一等。

    “只要是溶月,身份還重要嗎?”晏蒼嵐握住蘭溶月想要逃離的手,她就那麼希望他死心嗎?“溶月,從動心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打算放手,除非我死。”

    晏蒼嵐認真的神情,蘭溶月心底微微的顫抖,除非他死嗎?可是你可知道,你這份情,她或許要不起。

    “溶月,入了我的眼,進了我的心,你就別想再走出去。”晏蒼嵐的語氣中帶着霸道,霸道的難以讓人忽略,蘭溶月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避開了晏蒼嵐深邃的目光。

    “我需要時間。”

    相處這些日子以來,蘭溶月真的很想說,接受他,不難,只是她不能接受。

    若是天下知道女諸葛和巫族靈女是一個人,勢必會禍端不斷,她不怕被算計,卻怕被人當做拖累。

    “一輩子很長,你要的時間我給得起,一輩子很短,你在身邊,我就會覺得瞬間總是轉瞬即逝,真希望時間能夠靜止。”晏蒼嵐的聲音很輕,很小,略帶一絲沙啞,一字一句直擊蘭溶月的心房。

    她很想避開,終究還是不無可避嗎?

    兩人的小動作,不遠處投來一絲狠毒的目光。

    藥香味讓蘭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色,花柳病這幾個字是他一生的恥辱,藥香味中的一股腥味,蘭嗣十分熟悉那個味道,萬公公看了手中的錦盒,立即遞給身邊的小太監。

    “雲太子這是何意。”蘭梵看着雲淵,心思卻飄向了蘭溶月的放心,究竟有什麼她竟然敢不告訴他。

    “聽說東陵陛下染上了沉珂,本宮送上一份大禮,這可是本宮花了好久覓得失傳已經的祕方,專治花柳病。”花柳病這三個字敲擊着衆人的心。

    蘭嗣瞪了瞪角落的靜妃,靜妃神情依舊,似乎並不知曉是怎麼回事。

    “雲太子的大禮朕無法消受,還是請雲太子收回去,留着以備不時之需。”蘭嗣拒絕,隱約告訴衆人,需要藥的人是雲淵,而非是他。

    蘭嗣的話,雲淵染上了一絲怒色。

    想起那個夜晚,雲淵的眼底染上了陰霾,還未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了。

    “雲太子精心尋找藥物,莫非是爲了給自己備用。”樓陵城突然開口,殺得衆人就措手不及,樓陵城的話,衆人將矛頭指向了雲淵。

    “聽說陵王有美無數,本宮也給陵王準備了一份,待回到驛館後,本宮便讓人給陵王送去。”雲淵藉此攻擊樓陵城。

    “多謝雲太子好意,本王愛美人勝過生命,不過對徐娘半老,毫無風韻的美人不感興趣,雲太子還是自己留着慢慢用,畢竟藥方難得,萬一用沒了對雲太子而言似乎也不太好。”

    樓陵城的話,蘭溶月微微擡頭,那夜之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那種地方就算是死十幾人也應該不會引起人的注意,爲何樓陵城注意到了。

    “他很聰明,其才智似乎可以與當年的傳奇皇子相比,不過心眼卻小了些。”晏蒼嵐在蘭溶月耳邊小聲說道,見蘭溶月收回目光,看向他,繼續道,“應該是從柳辰飛的劍法上判斷出來的,柳辰飛雖殺了人可卻忘記了毀屍滅跡。”

    “樓星落似乎對這位陵王頗爲信任。”

    樓陵城開口,樓星落並未阻止,由此可見,樓星落雖然戒備樓陵城,但同時也信任樓陵城。

    “正與反,反與正,明與暗,他們兩人恰是如此。”

    樓星落承受了所有人的追捧,樓陵城承擔了所有的責罵,表面上樓陵城是樓星落的馬前卒,實則樓星落纔是被利用的那個人,樓陵城爲暗,樓星落爲明。

    “你似乎對樓蘭國很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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