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府大門緊閉,原本威嚴的府邸此刻顯得有幾分滄桑蕭條,蘭溶月一行三人在距離戰王府不遠處的制高點仰望着戰王府,將府邸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公子,會不會是百曉生的情報有誤,偌大的戰王府如今已然是一座空城。”顏卿看着戰王府,對於戰王府的地圖她並不陌生,若非拓跋弘去了哈薩城,當初刺殺拓跋弘的地點就是戰王府,只是剛剛觀察了將近半個時辰,未見戰王府有一個人走動。

    北齊可汗爲了平息流言蜚語,在拓跋弘死後便讓人遣散了戰王府的所有人,如今的戰王府就是一座空城,更別提範圍森嚴這個詞了。

    “你說的不錯,白天看上去就是一座空城,若非如此,拓跋準豈不會落人話柄,當初拓跋弘和拓跋準一同前去雲天國會議和,其實就是在等一個機會,兩人在京城那麼久,只怕北齊的朝堂上難免不會有人借拓跋弘的死打擊拓跋準,不過真因爲是做空城,想要進去反而困難。”蘭溶月微微揉了揉眉心,根據情報,一直暗中幫助拓跋準的那人已經離開了北齊王都,可是離開前還不忘教拓跋準一手,看來,此人對她似乎有很強的敵意。

    不過這樣也好,傷了琴無憂,總的要有人付出代價纔是。

    沉默中蘭溶月慢慢冷靜下來,不知爲何,她突然想起了蘭鈭,人的思維在絕境的時候,閃過的都是線索,百曉生口中的東陵,而她有想到了蘭鈭,當初蘭梵登基爲帝,蘭鈭身份暴露,逃離粼城,如今細細想來,蘭鈭的逃離似乎很順利,就像是有人爲他劈開了一條道路。

    蘭溶月沉默了許久,九兒看了看時間,眼見就到午時,“公子,我們是不是要想辦法潛入拓跋弘的府邸。”

    蘭溶月回過神來,心中微微一驚,她又走神了,在敵人的地盤上走神可是很危險的。

    “顏卿,北齊王庭內可還有我們的人,要能說得上話的。”

    “能說得上話的人倒是有,但可信度不高。”鬼門的勢力一向以暗中爲主,最初並無意涉足皇權爭鬥,所以隱藏的人多以商業爲主。

    蘭溶月微微搖頭,此事並非不可泄露,但若可信度不高,只怕要費時間安排,而琴無憂目前的情況未明,不一定等得起。

    “公子,青暝十三司在朝野上倒是有自己人。”青暝十三司隱藏於各國的人選都是由夜魅親自佈下的,此次來北齊,夜魅爲了以防萬一纔將信息告訴他。

    “也好,你想辦法通知那人,讓他稟報北齊可汗,就說北齊佈防圖戰王府中還有備份。”

    “公子是想把水攪渾?”紅袖心中有些擔心,亂中取勝的確是個好辦法,只是到時候北齊可汗派人駐守戰王府,再想要救人就困難重重了,即便是救了人,想要帶出府也十分困難,尤其是在琴無憂上市未明的情況下。

    “不急如此,我還要北齊可汗親自將琴無憂帶回王庭。”

    “不行,一旦北齊可汗得知了琴無憂的身份,只怕琴無憂府性命不保。”顏卿立即反對道,雖是好計,可是中間有太多的運氣成分,顏卿不贊同。

    “所以在北齊可汗帶走琴無憂之前,我們要先見見琴無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目前的確沒有提供給琴無憂養傷的地方,若是琴無憂丟了,拓跋準再請命大肆搜捕,後果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她們如今居住的府邸雖然隱祕,其實也不過是在拓跋準的眼皮下線玩了一個障眼法,更何況暗中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們。

    “公子說的很對,可是王庭之內,我們要如何保護琴無憂的安全。”

    “你放心,北齊可汗絕對不會動琴無憂,除非他想王都滅城。”蘭溶月神祕一笑,那麼妖異的笑容讓眼底染上了血花,讓人覺得刺眼。

    “公子是說阿嬤?”九兒想起進城前,阿嬤的話,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這一批食物中全部被下毒了,仇恨之心能焚盡一切,的確十分可怕。

    蘭溶月微微點頭,隨後看向紅袖道,“這批新鮮的羊肉不知道北齊可汗會不會喫。”

    “公子放心,既然是新鮮的羊肉,北齊可汗一定會享用的,而且這把火一定會燒到拓跋準身上,公子覺得如何?”以萬千性命爲代價,紅袖並不覺得蘭溶月太狠,說到底,蘭溶月只是選擇了冷眼旁觀,爲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而已。

    只是紅袖心中擔心,這黑鍋最終只怕是會壓在蘭溶月身上,即便是揭穿陰謀,可是陰謀的背後也會有人忤逆這一切。

    “越來越上道了。”蘭溶月滿意的點了點頭,紅袖眼底的憂心,蘭溶月直接忽略了。

    “我這就去辦。”

    “去吧。”

    紅袖離開後,房間內就只剩下蘭溶月、九兒以及顏卿三人。

    “顏卿,你傷勢還未痊癒,等下我和九兒進戰王府,你在外面負責接應。”蘭溶月一邊熟悉戰王府的地圖,一邊對顏卿道。

    “公子,可要吩咐門人,讓他們做好平息謠言的準備。”紅袖心中擔心,這些事情最終會被人利用,尤其是一直藏在暗中那雙窺視的眼睛,若是被人借題發揮,後果不堪設想。

    “言語搏鬥,此爲下策,你傳信給靈宓,讓她吩咐準備好紙上的藥材,一旦王都出事,凡逃離王都的人,讓她加以救治。”蘭溶月提筆,寫下藥方遞給顏卿,蘭溶月之所以沒有造作安排,就是怕時疫的事情傳出去,一旦消息傳出去,若是落得一個危言聳聽的名義就不好了,最重要的是消息放出去,只怕這批食物就不會送到飯桌上了。

    “是。” 顏卿明白,不說話,不解釋,百姓心中自有定論。

    時間一點點過去,北齊可汗派人包圍戰王府的消息傳到了拓跋準的耳中,拓跋準沒想到蘭溶月居然會這麼做,打草驚蛇,他該說蘭溶月是要救人,還是打算直接害死琴無憂。

    “去將琴無憂帶回來。”琴無憂是威脅蘭溶月的籌碼,拓跋準自然不會將人交出去。

    “殿下,可汗親命衛隊包圍了戰王府,此刻要帶回人,只怕會起衝突,人藏在密室中,要不要晚些再做定論。”

    “你的意思是讓我按兵不動。”拓跋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若非是那人留下來的人,對他有幫助,他豈會好言相待。

    “殿下,戰王府的密室隱祕,短時間內衛隊不一定能找到密室,即便是找到了,人也不會落入蘭溶月的手中,殿下此刻要關注的應該是蘭溶月的藏身之處,還有可汗打算如何對付琴無憂,殿下不要忘了和我家主人的約定,天涯海閣當歸屬於誰。”男子雖好言相勸,但言語之間並無半分尊重,甚至還帶有淡淡的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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