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雪越下越大。

    大帳中,晏蒼嵐運籌帷幄,指揮全軍,圍住離開王都的所有通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雪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王都城樓之上,守城將士被凍得渾身顫抖,加上體虛,早已拉不開弓箭。王庭內,拓跋準對晏蒼嵐的圍而不攻無可奈何,王都內瘟疫蔓延,即便是集中精力想撕開一道口子都不可能。拓跋準本不善戰,如今更是無可奈何。

    拓跋準突然發現,身邊竟無可用之人,拓跋準突然想到了阿雅。

    “殿下是來送我上路的嗎?”阿雅沒有想到,拓跋準給她的毒藥真的毒殺了可汗,如今王都有出現瘟疫,而她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知道天涯海閣的糧倉在王都什麼地方。”事到如今,唯有同歸於盡,晏蒼嵐不是想要王都嗎?那他就毀了王都,順便毀了蘭溶月讓天涯海閣準備的糧草,他倒要看看,沒了糧草,晏蒼嵐統領的十萬軍隊喫什麼。

    “不知道。”阿雅微微閉上眼睛,以前她覺得拓跋準溫柔似水,不會看不起她,這幾日冷靜下來想想,拓跋準對她從頭到尾都只有利用,若非拓跋準想要在他登基之日將她斬首,爲可汗報仇,她如今又豈能還活着。

    糧草對於北齊的百姓來說不可或缺,阿雅出生窮苦人家,知道糧食的重要性,兩軍交戰,糧食則是生機,若是毀了,只怕王都的百姓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雅,我忘了告訴你,你弟弟如今在城樓之上,若晏蒼嵐要破城,你知道後果。”拓跋準清楚,眼下以情愛已經無法在操控阿雅了,可是阿雅還有一個弱點,那個阿雅曾經以爲早就死了的弟弟其實還活着。

    “你覺得我還會上當嗎?”

    拓跋準沒有料到阿雅會這麼說,還好他早有準備。

    “你看看再說。”拓跋准將一個狼牙和一封信遞給阿雅道。

    阿雅看過信後,將手中的信捏成一團,“拓跋準,沒想到你竟然卑鄙至此,當初將我和弟弟分開的就是你吧。”

    當年流寇襲擊村落,她和弟弟分散,本以爲除了她之外整個部落的人都死了,原來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拓跋準所爲,阿雅更沒有想到拓跋準竟會操縱流寇,北齊被滅,她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拓跋準立即上前,奪過阿雅手中的信,簡單的看了一遍,並無異常,可信件的最後用一種特殊的文字寫着一句話,拓跋準見過這種文字,這種文字是北齊最北端一個不落的文字,連他都不懂。

    “你到底是誰,爲何會認識這種文字。”這種文字在北齊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很少有人會使用。

    “我們不落有一位先生,而我和弟弟剛好接受過他的教導。”

    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阿雅看向拓跋準,“在你利用的人中,究竟還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的,北齊被滅了也很好。”

    “你當真這麼覺得嗎?”拓跋準沒想到阿雅會說出這樣的話,竟不在乎自己弟弟的死活,信中那一行他看不懂的字讓他十分在意。

    阿雅不再說話,拓跋準佛袖離開,拓跋準走出房間後,立即吩咐人關上房門,下令道,“燒了。”

    大火蔓延,阿雅被拓跋準活活燒死,自始至終,阿雅都沒有逃,因爲她很清楚,她逃不掉。

    一直暗中觀察這一切的冥十沒想到阿雅竟還有幾分風骨,只是一個求死之人根本沒有相救的價值,隨和也悄然離開。

    拓跋準嚴陣以待之際,城門突然被打開,晏蒼嵐立即吩咐軍隊進入王都。

    “夫君好算計。”

    城樓之上,守城將士割旗投降,城門內,百姓開門相迎。

    “已是敗局無疑,又何必拖着所有的百姓陪葬呢?娘子覺得爲夫做的可對。”

    “靈宓,帶着軍醫去救治城中百姓。”擾亂民心,無疑是看中了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晏蒼嵐的一舉一動不過是衝着一個人最本能的慾望,那就是活着。

    “是。”

    大軍進入王都,以最快的速度包圍王庭,城中百姓開門相迎,拓跋準早已民心盡失。

    “夫君是時候該進城執掌全局了。”眼下晏蒼嵐入進入王都,定能得到百姓跪拜相迎,將士們俯首稱臣,奪北齊後當留下可用之人,否則以蒼月國的朝臣治理北齊疆域,只怕會適得其反。

    “娘子不一起嗎?”

    “我還有一點小事要處理。”王都瘟疫,總得需要一個交代,一個徹底穩固民心不可或缺的人。

    “好。”

    與此同時,王庭內展開了一場屠殺,一場針對拓跋一姓人的屠殺,拓跋准以這些年累積的資本作爲交換,讓冥十帶他離開王都。

    分別後,蘭溶月帶着九兒、紅袖、天絕來到王都的西門,西門方向能從鬼街的密道離開王都,南宮玉臨行前派人將地圖交給了蘭溶月,當然也不忘敲詐蘭溶月一筆。

    冥十帶着拓跋準剛離開密道,就被封在一個透明的冰屋中,想要退出去,地道的入口已經被封上了。

    “你以爲區區冰塊能擋住我嗎?”冥十帶着殺意看向不遠處的蘭溶月,當初在密室的時候他冒充琴無憂,沒想到被蘭溶月一眼就看穿了,那個時候是殺蘭溶月的最好時機,冥十後悔當初沒下手。

    “我自然知道擋不住。”

    內力強勁之人能震裂冰塊,況且她從未想過將冥十封死在裏面,說話間,冰屋慢慢碎裂,冥十戒備的看着四人,心中得出結論,蘭溶月最弱,分析局勢的同時,冥十拔劍直取蘭溶月咽喉。

    “出手就是殺招,殺手的手段。”冥十的動作蘭溶月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隨後吩咐天絕道,“天絕,將人殺了,一個殺手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紅袖,將拓跋準帶上跟我進城。”

    從阿嬤到冥十,自與冥殿交手後,蘭溶月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是屬於黑暗獨有的感覺。

    紅袖飛身擒下拓跋準,拓跋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天絕與冥十交手,轉眼間,百招已過,冥十雖處於弱勢,但天絕要想殺掉冥十卻也的費一番功夫,蘭溶月看了九兒一眼,九兒立即揮劍相幫,有了九兒堵住冥十的去路,天絕很快就劃傷冥十,只是兩次都被冥十奪了過去,兩招都不足以致命。

    “天絕,用龍鱗刃。”普通刀劍的傷口,只要不傷在致命處,一般都能忍,但龍鱗刃不同,被龍鱗刃所傷,就會降低行動速度,眼下她沒有太多時間耗下去。

    天絕聞言,棄劍,拔出龍鱗刃,與九兒兩人攻擊冥十,很快龍鱗刃就刺進冥十的心口,冥十倒下後,九兒直接在冥十的頸部補上一刀,鮮血流出,染紅了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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