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輛紅旗車上,下來的則是兩個穿着西服的保鏢,以及一個穿着樸素的女人,和一個穿着韓服的男人。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這個穿着韓服的男人,他大約只有四十多歲,留着小鬍子,個子不高,眼珠總是來回滾動,一看就是個很精明的人,尤其他的衣飾,非常獨特。就如同白少羽穿身唐裝一樣。
白少羽打量一下對方,心中已經有所明瞭,此人應該就是那名韓醫,宋秉縣。
那日李峯與孫工說開之後,回家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白少羽,後者倒也理解,同時也查了一下這個宋秉縣,可也只能從網上搜集一些資料。
宋秉縣的祖上是中國人,後來遷入韓國之後,學習韓醫,鍼灸非常厲害,但網上卻找不到他的鍼灸視頻,更沒說過他擅長什麼灸法。兩年前他成了鄭城兆的私人醫生,就一直在鄭城兆的手下做事。
這些資料都沒有什麼價值,而且是真是假,也不敢確定。
李峯做爲院長,率先迎了上去,葛長髮幫忙介紹道:“鄭大使,這是我們中醫醫院的院長,也是資歷很深的老中醫了。”
“歡迎光臨本院!”李峯客氣的伸出手。
“這次來到這裏,希望能在貴院得到幫助,萬分感謝!”鄭城兆用韓語說完,就有翻譯幫忙解答。
“我們盡力而爲!”李峯點頭道。
“不……不……不,只盡力是不行的!”就在這時,宋秉縣走到鄭城兆的身旁,微微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出這句話。
李峯眉頭一皺,宋秉縣繼續道:“李院長您好,我叫宋秉縣,來自大韓民國。也是鄭大使的貼身醫生。”
對方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雖然漢語很流利,但是卻有着韓語的味道,所以聽的人很不舒服,李峯忙道:“久仰閣下大名,沒想到閣下的漢語這麼好。”
“當然,瞭解華夏文化,就是在瞭解我們的對手。”宋秉縣微微一鞠躬,看起來非常禮貌,但卻讓人感覺像是在嘲諷一樣。尤其他那句對手,引人遐想。
李峯沉默不語,看來事情的確有些難以控制,他沒想到,這個宋秉縣一說話,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醫術本應該是互相交流,又何來對手一說。而且中醫就是中醫,還從未有過對手。”李峯的前一句算是謙遜,但他認爲不管如何,都不能抹滅中醫的威名。
宋秉縣眉毛一揚,突然哈哈大笑一聲:“李院長的話晚輩不敢苟同,我倒是認爲中醫未必是中醫。”他微微一頓,似乎賣個關子,見衆人都看向他,繼續道:“也許是韓醫!”
這句話一出口,衆人無不臉色鉅變,站在不遠處的記者雖然不能來身旁採訪,但只距離十幾米遠,他們的對話也聽的一清二楚,記者們也是震驚不已,快速的在本子上記着筆記,顯然,這一句話就足以上個頭條了。
“彈丸之地,也敢口出狂言。”李峯還未回話,王子年就上前一步,冷聲說道:“中醫出現的時候,你們所謂的
這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相比宋秉縣的話更加具備攻擊性,這些人裏,可能也只有王子年敢這麼說了。雖然大家都認爲不妥,但心裏卻非常振奮。
鄭城兆臉色更加難看,但他畢竟是外交大使,這種情形見的多了,何爲外交,就是能應付各種情況。
“我爲我的貼身醫生,剛纔的言論向衆位道歉,來到華夏,是想得到中醫醫院的幫助,中醫博大精深,我也想見識見識。”鄭城兆謙遜的說道。頗有一點大人物的風範。倒不像王子年,別人扇一巴掌,就必須扇回去。
“好了,老李,外面亂,我們還是進院說吧,鄭大使來的時候就說有些頭痛,我們還是儘快的爲他會診,找出病因纔是最主要的。”葛長髮打着圓場。
“好,我們進去!”李峯一擺手,在前頭帶路,領着一衆人走進醫院。
其實誰也沒想到,雙方剛一照面,就烽煙四起,氣氛緊張。宋秉縣的話明顯是有意的,鄭城兆也敲到好處的進行了圓場,顯然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而在他們爭吵時,白少羽則一直打量着鄭城兆,從對方的面色來看,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應該是休息不好所致。行動有些遲緩,看不出有什麼大病。他的目光和抖動的鼻翼,說明他此時應該是在承受着頭痛的折磨,而且能產生這種反應,絕不是一般的疼痛。
見衆人都向院內走去,白少羽跟在後面,他倒是挺佩服這個鄭城兆,這種情況還能談話自如,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衆人向醫療室走去,在中醫醫院,也有像核磁共振,CT等高科技設備,不過按照鄭城兆的病例來看,這些設備是肯定用不上了,所以就準備直接去醫療室,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中醫協會。
“這位就是今天爲你診病的主治醫生,他叫王子年,這幾位是他的助手,他們全部來自中醫協會,在我們華夏的中醫界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希望他們能幫上你!”葛長髮開口道。
“好!”鄭城兆皺着眉頭答應一聲。
“原來你就是王子年。”宋秉縣冷笑一聲。
“怎麼?”王子年仰着頭,連正眼都沒有看對方。
“我知道,你的父親叫王義之,是中醫協會的會長,太乙神針的傳人,對嗎?不知道你有你父親的幾分本事。”宋秉縣笑着道。
“看來你很瞭解我們,不過有幾分本事不用你擔心。”王子年冷聲說道。
“我只是怕你醫不好我們大使,要知道三十餘年,苦尋名醫,不知用了多少方法,都沒有治好這頭痛症狀,哪怕太乙神針再厲害,也未必能管用。”宋秉縣說着,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王醫生,我想問一下,這太乙神針,是不是標誌着中醫最高的灸法?”
這一句話若是問別人,可能對方會謙遜幾句,哪怕心裏是這樣認爲,嘴上也不會說出來。但他這句話偏偏問的是王子年。
王子年輕蔑的一笑,只吐出四個字:“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