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羽的話雖說難聽,但卻正正好好的戳中了這羣人的軟肋,利益,一切作祟的都是利益,很多中醫來到此地正是爲了利益,哪怕想反駁白少羽,也過不了內心的一關。
所以當白少羽說完這句話時,就連周志遠也身體一沉,坐到了椅子上,全身無力,更無法反駁對方的言論。
見到周志遠敗退,白少羽嘲弄的笑了笑,他的話還沒有結束。
“在這個社會里,絕大部分商人的眼中只有利益,我想問句,在座的各位特邀嘉賓,你們有幾個是想促進中醫未來發展的?來此的目的,不還是想要找一個好的投資項目,把你們的腰包塞滿嗎?”
“而我們這些以生命爲根本的中醫,卻恬不知恥的看着他們臉色,捧着他們臭腳,爲的就是得到憐憫和施捨,你們不覺得可恥,可悲嗎?”
“告訴你們,如果有一天,中醫真的強大起來,這些所謂的商人,會反過來求着你們讓他投資,而不是現在這個景象。”
轟!
白少羽的話就像深水炸彈,發出一聲悶響,觸目驚心。因爲沒人想到,他說完這裏的中醫,竟然連帶的把特邀嘉賓都貶低了一通。
這些特邀嘉賓都是什麼人?京華市商界知名人物,一些人更是在中醫領域投資已久,白少羽這幾句話,把這些人都得罪了,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有些人坐不住了,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靜靜看着,這齊天大聖終於捅了天宮,鬧上了凌霄寶殿!就看誰能鎮得住這隻潑猴了。
“若是此話出自白佛口中,我等後輩,理應虛心聽教,認真改正。”一個略帶沙啞,卻又渾厚有力,不失威嚴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廳內幽幽道出。
聲音一出,衆人就爲之一振,因爲大家聽的出來,這是東方冷的聲音,他在這些人裏,算是極具代表的人物,說話的分量最大。
只見東方冷慢慢站起,那彎曲的身體卻帶着驚人的壓迫力,他那陰冷的眸子盯着白少羽,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可此話出在你這種後輩口中,讓我等不敢苟同,我們這一輩是經歷過中醫由興盛到衰敗的一羣人,是經歷過事態變遷的一羣人,我們爲中醫做過多少,豈是你能評價的?試問一句,你年紀輕輕,又爲中醫做過多少?”
此話一出,那些看白少羽不順眼的都跟着興奮起來,一個個開始低聲細語,發聲力挺東方冷,這個捧臭腳的機會大家可不想浪費。
“東方族長說的對!”
“東方族長有說這話的權利……”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發泄着對白少羽的不滿。同時心裏也在幸災樂禍,衆所周知東方家族和白家恩怨頗深,最近白少羽和東方婉月的爭奪也鬧的沸沸揚揚,此時東方冷出面,絕不會給這小子好看。
而且東方冷的話說的不卑不亢,口中對白佛稱呼前輩表示尊敬,隨後又不
失尊嚴的抨擊白少羽,說完此話,他靜靜的看着對方,等待迴應。
白少羽沉沉的吸一口氣,若說他此時還能平淡如水,有些誇大,東方冷身上散發的壓力,絕不是別人可比的。就如同當初看見郭乾坤一樣,對方往那一站,自有一股威嚴之勢。
沉默良久,他才提氣回道:“沒錯,我這個年齡,對中醫的貢獻的確不大,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等我到了你這個年齡,一定會比你做的多。”
這一句話,算是一點面子沒有給東方冷,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小子一定是瘋了。
東方冷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只是微微一笑,迴應道:“白家的人什麼時候喜歡說大話了?就連中醫界這至高無上的金匾都保不住,還在這侃侃而談的想讓中醫崛起,聽起來這像個天大的笑話。”
東方冷一語戳中白少羽的傷疤,他這句話的確夠狠,直接拿金匾說事,白少羽內心還憋着許多話要反駁,可聽到對方的話,硬生生的把那些反駁嚥到了肚子裏。
因爲和東方冷的話相比,自己的反駁沒有丁點意義,這就如同抓住周志遠的小辮子一樣,對方同樣正中自己要害。一擊絕殺,東方冷站起來,爲的就是這句話。
“說的太好了!”
“是啊!金匾都讓別人奪了,還好意思在這叫囂。”
“我說白佛遲遲不露面,可能就是因爲技不如人吧,就是不知爲何弄出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嘲諷,貶低,一些人不客氣的回擊着白少羽,他們捱了數拳,終於有機會還手了。
白少羽一時語塞,憤怒衝擊着內心,他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冉冉升起,他真的很想說出實情,因爲當初爺爺並沒有輸給對方,可他的理智告訴他,就算說出,也沒有意義,誰會相信?如果真說出當初的事,留下的可能只有別人的嘲笑聲。
衆人看重的只是金匾的擁有者,哪怕當初沒敗,但現實已經敗了。而能扭轉這種局面的,只有一種方法,就是將金匾奪回來。
白少羽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在短暫的整理思緒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我本以爲我的這些話可以讓大家認識到中醫的局勢,可以喚醒你們做人的良知,可我發現我錯了,在利益面前,良知又算什麼?”白少羽臉上掛着苦笑,感慨着。
他說完,冰冷的目光定格在東方冷的身上,一字一字的說道:“東方冷,你得到了金匾,可以炫耀,也可以說我白家無能,但我想告訴你,你根本不配擁有這塊金匾,因爲你完全不明白這金匾的含義。”
白少羽的話鋒利如刀,劃破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