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羽可以感覺到白佛那揪心的疼痛,輕聲問道:“爺爺,那您一直沒有着到父親的下落嗎?”
“沒,爲了找尋他,我深入雲南,接觸過一些巫醫,也學習了許多關於巫醫的知識,可是巫醫太神祕了,真正強大的巫醫,是不會讓人知道蹤跡的。”白佛說到這裏,輕嘆一聲:“甚至有兩次,我差點丟了性命。”
“這一晃就是幾個年頭過去了,中醫變遷,已然不可阻擋,苦尋無果之後,我就去了錢塘,在那裏,繼續追尋着你父親的消息,直到有一日。”白佛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
“有一日怎麼了?”白少羽忙問。
“直到有一日,你的父親突然出現了,並且帶回了你。”白佛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些急促了。
“您是說,我父親帶我回來的?”白少羽也喫驚起來。
白佛點頭到:“對,那是一個雨夜,大雨紛飛,打碎了無數的落葉,我清楚的記得那天的風颳的很大,你的父親披着一件有些破舊的雨衣,來到了這裏。他的懷中,抱着的正是你。”
“他說了什麼?”白少羽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只告訴我,讓你好好的成長下去,並且不讓我再去尋他,讓我就當……就當從來沒有過他這個兒子。”白佛的聲音顫抖起來,顯然這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
白少羽皺起眉頭,這種大不敬的做法真的是父親做出來的麼?
“你的父親並不是一個不孝的孩子,所以我知道,他肯定有苦衷,可任由我如何問他,他都不說,最後只是告訴我,千萬不要把他的是告訴你,如果想要讓你好好的活下去,就要掩埋這個祕密,藏在心底,永遠不說出去。”白佛的老眼冒着寒光,如同那雨夜中燈光,深邃悠長。
“他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在雨中追着他,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消失,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說到這裏,白佛的眸子裏竟然閃爍出一絲淚光,看着白少羽道:“小羽,這就是你父親的故事,這其中有很多問題也是我一直想要追尋的,別說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自從你父親走了之後,我就把身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這裏面有對你父親的思念與寄託,也有對你的愛。”白佛字字入心的說道。
“爺爺,那你這些年查到了什麼?”白少羽忙問。
白佛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當初我去往雲南時,曾經打聽到過你父親的一些事,當地的一些人認爲,他是被一個神祕的種族蠱惑了,至於是什麼人,根本沒有查到。”
“後來你沒再找過他嗎?”白少羽又問。
“我瞭解他。”白少羽搖頭道:“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能把你送到我這裏說明他遇到了麻煩,而他既然不讓我去尋找,自是有他的道理,我隱約覺得,整件事一定和你的母親有關,但你的母親是不是那個他帶回來的巫醫就不清楚了。”
“不過,除了這種可能,也
“這就是我不想讓你以身試險的原因,你父親當時的醫術並不在你之下,並且有着足夠的閱歷,就連他尚且擺脫不了巫醫的糾纏,又何況是你了?”
白少羽眉頭一皺:“爺爺的意思是,父親是被巫醫蠱惑了?”
“巫醫蠱毒的厲害你不是不知道,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使他離開,小羽,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今天告訴你,並不是因爲想讓你繼續去尋找你的父親,只是因爲你長大了,你有資格知道你父母的事。”白佛沉聲說道。
“可我更有資格去了解真相。”白少羽堅定的說道。
白佛沉默許久,說道:“你的父親想讓你安穩的度過一生,他不讓這件事告訴你,自是有他的苦衷,我曾經失去過他,如果我再失去你,這一生,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白少羽走到白佛身前跪在了他的雙腿前,輕輕的擦拭着對方已經落淚的雙眼,輕聲到:“爺爺,你想他嗎?”
“想,當然想。”白佛說着,摸着白少羽的腦袋道:“但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有些人走了,就永遠的走了,我需要爲留下的人而活,你,就是爺爺活下去的目的。”
“爺爺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但我希望你能答應,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爲了中醫,爲了白家,不要再去尋找你的父母。”白佛壓低聲音,乾澀的說道。
看着爺爺老淚縱橫的雙目,白少羽沉思許久,最後點頭道:“爺爺,你放心,爲了白家,爲了中醫,我聽你的。”
聽見這句話,白佛才笑了起來:“這也許對於你來說,很不公平,但你身上所揹負的責任太重了,當初爺爺爲了你的父親放棄了中醫,不能讓你也放下中醫,有些時候,你要知道如何選擇。”
“爺爺,我明白!”
……
這一夜,白少羽與白佛說了很多話,他知道了父親的名字叫白開玉,知道了父親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中醫,知道了許多許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就這樣,一直聊到凌晨兩點,白少羽才扶着白佛去休息。
而他,則是獨自走到自家的涼亭裏,望着遠處的星空,思緒萬千。
“怎麼?心情不好?”聶心走到白少羽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怎麼還沒睡?”白少羽反問道。
“我做爲你的貼身保鏢,如果你不睡我就睡了,豈不是太失職了,不瞞你說,上次你出事了,龍頭可把我教訓了一頓。”聶心努努嘴說道。
“呵呵!”白少羽笑了兩聲:“看來我那個師父還是蠻疼我的麼。”
“當然了,他可從來沒有那麼關心過別人,在他眼裏,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我頭一次見他因爲一個人,顯得有些發狂。”聶心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