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號的事情……31號的事情……
白少羽始終重複的這句話，只見他突然看向李常委，眼神裏帶着無盡的恨意，他直接伸手拽住了對方的衣領大吼道：“31號的事情，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爲什麼？”
白少羽顫抖的大喊了出來，他突然的舉動把大家都嚇壞了，李常委身後的兩個安保人員也沒有預料到，當他們想要上前制止白少羽時，李常委卻突然擡起手，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老子在緬甸給國家賣命，爲了挽回華夏的損失差點把命都搭在這裏，可是你們怎麼對我的，就連爺爺死了都不通知我，你們還是人嗎？我問你，你們還是人麼？你們這些狗官的眼裏，除了利益，還有什麼？你們還有人情味嗎？”白少羽大聲的嘶吼着，抓着李常委衣領的右手也越來越緊。
此時的李常委，雖然面色通紅，呼吸困難，但依然沒有任何的舉動，任由着白少羽發泄。
“好了，你冷靜一下。”聶心走到白少羽身旁，努力的板着他的手：“你別這樣，你聽總理把話說完好嗎？至少要聽總理的解釋吧？總理沒有告訴你，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聶心握着白少羽那顫抖的手，兩行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並不是擔心總理的安危，而是看見白少羽這樣她很心痛，這事她認識白少羽以來，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的失態。
“放開手好嗎？求你了。”聶心咬着嘴脣說道。
白少羽嘴脣微微顫抖着，不過當聶心的眼淚落到他的手上時，他的心微微一震，這時候才發現，李常委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他有些慌張的鬆開了手，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用一種無助的目光看着李常委：“告訴我，這到底是爲什麼，告訴我……”
“咳咳……”李常委輕輕的咳嗽了兩下，一旁的安保鬆了口氣，趕快遞過來一杯水，他並沒有接，而是直接說道：“少羽，如果白老先生是正常死亡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而且估計憑你的心志，也可以經得起這種失去親人的考驗，但是，事情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白少羽臉色一變：“我爺爺是怎麼死的？”
李常委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對着身後的人一擺手，對方拿過來一臺筆記本電腦，他將電腦放到了白少羽面前，說道：“你自己看吧，這裏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李常委的話，讓白少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看着眼前的筆記本，他有些顫抖的緩緩打開，一段監控錄像出現在了電腦畫面上。
監控錄像上，記載了一切，耶穌那刻薄的語言，囂張的態度，以及對着白佛胸口的一槍，和毀壞白家的金匾，離開時挑釁的樣子，都如同一把把匕首，刺進了白少羽的心臟。
白少羽顫抖的看着這一幕，雙手因爲攥的太緊，發出咔嚓咔
嚓的響聲，他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件事太過複雜，我親自趕到錢塘處理的這些事，李詩慈的家人，秦紫菱的家人等等也都去了錢塘，我特意召集衆人一起商議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你，本來轉達這件事交給了李詩慈，可是她並沒有勇氣告訴你，而且我們通過錄像，也知道這裏面的事，並不是普通的仇殺，而是一次有針對性的謀劃。”
李常委嘆了口氣繼續道：“你也知道，殺害白老爺子的人是誰指使的，這其中的複雜，我們所有人都不敢亂做決定，最重要的是，當時你在緬甸困難重重，如果再把這件事告訴你，我們害怕你承受不住，少羽，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還有氣撒不出來，就打我兩下。我骨頭還算硬朗。”
白少羽木納的看着這一切，聽着李常委掏心掏肺的每一句話，良久之後，才勉強擠出幾個字：“總理，實在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他說着，轉身離開了座椅，聶心剛要追上去，卻被癮君子拽住了，搖頭道：“讓他冷靜一下吧。”
如果說，白佛是自然死亡，那麼白少羽所遷怒的，只不過是李常委等人的知情不告。但是，當知道真相之後，他也慢慢的理解了李常委等人的顧慮，李詩慈的那一個電話，不也是沒敢把事情真相告知他嘛！
不過，此時的他，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大腦彷彿被打碎了一樣，混沌不堪，眼前除了雜亂的錄像畫面之外，什麼都沒有。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白少羽不斷的用冷水沖刷着自己的臉龐，看着鏡子內，那有些猩紅的雙眼，他一遍遍的質問着自己。
“你殺我還不夠嗎？爲什麼連爺爺都不放過？他已經那麼大歲數了，就不能讓他開開心心的離開嗎？我們白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畜生？我白少羽，爲何會是你的兒子？”
白少羽說着，突然一拳打在了鏡子上，應聲而碎，裂痕如同恐怖的蛇麟，向四周蔓延，而他的臉龐卻變的格外的扭曲。
“你說話啊！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白少羽對着鏡子憤怒的大吼着：“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說話。”
“你這個孽種，如果不是你，爺爺不會死的，都怪你，都怪你。”白少羽說着，不斷的用拳頭鑿擊着鏡子，很快，他的雙拳已經血肉模糊，而鏡面早已被打的粉碎，從牆壁上脫落下來。
啪！
白少羽的雙手無力的拍在了牆上，哪怕剩下的鏡子碎片劃破了他的手，也完全沒有感覺，他低頭看着地上碎掉的玻璃花，無助的笑着，聲音如同一個沒有方向的傻子，迴盪在這間兩平米都不到的衛生間，那是他幾乎到了絕望邊緣的悲鳴。
而鮮血則在悲鳴中，一片一片的滑落，染紅了地面，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