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死寂了良久，就連一向見縫插針，逮住機會就喜歡嘲笑損人的惡龍蕾娜，此時也失聲了。
蜘蛛小姐這遭遇，怕也是另類的天命之子了。
好一會兒，我纔回過神，內心嘻嘻兩聲表達悲傷同情之餘，也有了新的疑問。
“老蜘蛛知道這回事麼？”
“它不知道，它若是知道，哪還敢出現在吾面前。”
我一想也是，換做我是老蜘蛛，知道不小心壞了蜘蛛小姐的大事，哪怕當時被錘扁，直接錘死，也不可能從底下鑽出來。
只能說，蜘蛛小姐心胸還不是一般的廣闊，和物理方面截然相反。
“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吾很生氣。”
蜘蛛小姐似乎很擅長打破別人對它的美好形象幻想，突出一個還原真實自己，我算是知道爲什麼老蜘蛛那麼憨了，原來是種族遺傳。
“找到老蜘蛛的時候，我到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比起無謂的生氣，合理利用它的價值更加重要。”
“要是它沒了價值……”
“它的實力也不差，即便是吾的手下也找不出幾個可以相提並論，再怎麼樣，也不會沒有了價值吧。”蜘蛛小姐撇了我一眼，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顆沒有果肉的核桃。
就老蜘蛛那實力，怎麼會沒有利用價值呢，哪怕死了，屍體也是大有用處的。
所以，您腦子忘在家裏沒帶出來？
“……”
有一說一，蜘蛛小姐這性格……我只能說很實在。
就很氣人。
“你生氣，但也不準備對老蜘蛛怎麼樣，既然如此還來這裏做什麼？哦，我懂了！”
它不是來給老蜘蛛上香的，而是來給自己上香的！
我以爲自己在第五層，已經猜到了一切，沒想到蜘蛛小姐竟然站在大氣層，開創了自給自足的歷史先河，堪稱一代陰間宗師。
“稍等。”只見它半蹲下去，掌心按在地上，做出一副要燒香跪拜的架勢，我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閉上雙目，保持着這個姿勢，蜘蛛小姐一動不動的，讓我和惡龍蕾娜在背後嘀咕不斷。
“她在做什麼？”小母龍附耳。
“給自己打錢。”我非常肯定。
“？”
“簡單來說，自己祭拜自己。”
“還可以這樣？”小母龍瞪大美目，被震撼到了，哪怕是博古通今的巨龍，也沒有見識過這種陰間操作。
“只能說一般般吧，我見過不少。”我壓低語氣，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你就吹吧，你以爲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那你說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大眼瞪小眼一會，小母龍握緊拳頭，收斂殺意。
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但你不說，我不說，有怨念你扛着，有便宜我佔着，誒，就是那麼舒服。
“說起來，這蜘蛛森林，也有不少你的美好回憶呢，對吧。”她的語氣變得幽怨起來。
“那可不是麼。”見小母龍一副受氣包的模樣，我越發放肆。
庫拉斯特的怪物們熱情又友善，它們超愛喫狗肉的。
“去死！”被戳中黑歷史的小母龍果不其然發怒，一記暗搓搓的寸勁手肘，被我擋了下來，不甘示弱的回了一招葵花點穴手。
方寸之間，我和小母龍已經過了幾十招，個個都是詠春帶師，樂此不彼。
而蜘蛛小姐，還在虔誠的祭拜（？）。
忽然間，它的身體綻放出一層薄薄的華光，引得我和我小母龍停下打鬧，想看看它要鬧什麼幺蛾子。
看那華光吞吐涌現，竟然是從地下，以它的掌心爲橋樑，流遍全身。
這就又讓我有點看不懂了，感覺自己正從第五層硬着陸，說不定是地下室的節奏。
這樣持續了一會，當地下的華光不再涌出，蜘蛛小姐也即可收手，站了起身，身上的華光凝聚在掌心上，逐漸形成一道淡淡虛影。
這虛影和蜘蛛小姐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唯獨衣着打扮不同。
手心一握，虛影再次化作點點光芒，浸潤全身。
蜘蛛小姐緩緩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眼神變得熠熠生光，超亮的，好似運氣三十六小周天後完事。
“剛纔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之前以爲能成事。”蜘蛛小姐答非所問，聽着語氣幽深，絲毫沒有在地下薅到了什麼的喜悅感，它繼續無神的喃喃自語着。
“所以相繼投入了投入了比以往要更多很多的資源。”
“再加上順利的發展了不少信徒，收集了一些信仰在手，那時候的吾……”
頓了頓，蜘蛛小姐以一種不得了的態度對我們一字一句說道。
“挺強的。”
“怎麼個強法？”
想了想，蜘蛛小姐頭一歪，不大確定的亞子：“大概是萬倍於現在的吾？”
“萬狗之力？”我脫口而出，惡龍蕾娜也脫手而出，我大意了，我沒閃，只能抱着肚子嚥下苦水。
不是，你認祖歸宗的反應能不能別那麼快？
“所以萬狗之力的你，被老蜘蛛一下子壓扁了？”
蜘蛛小姐無言的側過身，似乎想讓我用鈦合金狗眼好好看一看，老蜘蛛的軀體有多大，若以面積論，大概是某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的百倍威力。
別說萬狗之力，十萬狗力怕是都喫不消。
“第一次，神教發展的那麼成功，第一次，積累了那麼多的實力，這兩件順利的事情交織在了一起，本應該變得更加順利纔對，可是爲什麼……”
說着說着，一直表現的淡定從容，似乎已然放下了一切的蜘蛛小姐，眼神還是忍不住變得黯淡無光，充滿黑色死氣。
好一個黑白交織，俺佛了。
“咳咳，你想不想和老蜘蛛算賬，我是沒什麼所謂，不過剛纔的問題能不能先回答了，你到底都在做了些什麼？那陣光是怎麼回事？”
快要黑化的蜘蛛小姐一個激靈，瞬間恢復了優雅淡泊的貴族小姐姿態。
“沒什麼大不了的，吾只不過是廢物利用了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