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溜了。
從美食街死裏逃生,我抹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眼,感覺明明是太平盛世,這地兒怎麼就比地獄世界還要危險呢?
果然,只有家,纔是安心之處,溫暖之鄉,我心靈的歸所。
美食街太危險——這就是我爲什麼成爲死宅的原因。
不對,等等,家貌似也不安全了。
我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今天雙子公主們剛認識的【新朋友】,不知爲啥總是承受着世界惡意的莎拉,要來家裏做客拜訪。
如果只是她到無所謂,不至於出什麼岔子,相反,我甚至很歡迎,期待和稍微有些不同的,另外一個版本的莎拉,多相處一會,瞭解一個船新的她。
問題是,塔莫雅也要來訪,完全符合她的性格,昨天才說有空會來拜訪,結果說到做到,說來就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一同前來的還有小狐狸,惦記着以前籤合同沒讓她進家門的仇,如今終於找到了機會,光明正大的理由,陪同好閨蜜,說什麼也要喝上我家裏的一杯茶,一口鹽。
等等,莫非她還想混個晚飯?!
這兩個人才是麻煩之源啊,我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有點無法想象到時候的情景,看到家裏的女孩們,塔莫雅該不會立刻掏出銀鐲子吧。
心靈歸所,無了,不想回家。
要不乾脆去網吧混到晚上再回吧,或許再失憶一次比較好?
不行不行,雙子公主已經和我說了這回事,如果我無緣無故缺席,她們一定會很失望,一定很想將爸爸介紹給自己的新朋友認識吧,嗯嗯,我最瞭解她們了。
塔莫雅那邊也不成,以她一板一眼的認真執拗性格,這次躲開了,總歸還有下次,說不定不用等下次,晚上就殺來一記回馬槍,以她的性格,極有可能。
至於小狐狸,愛好是拿着壓歲錢零花錢四處晃盪,隨緣投資,平時閒着也是閒着,對吧。
想着想着,我一個頭,兩個大。
伸也是一刀,縮也是一刀,躲不掉,真的躲不掉,莫非連在這破幻境裏頭,我都無法避免一首鐵窗淚?
等等,爲什麼我會篤定自己要蹲號子?我也沒做犯法的事情啊!
邁着沉重的腳步,眼看家越來越近,我這時候的感覺,就好像地獄七巨頭藏在了家裏,等着給我一個驚喜。
不想回家。
咦,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腳步一頓,倒走幾步,在一家蛋糕店,隔着玻璃往裏面一瞧,沒錯,這頭標誌性的粉發,殺馬特不出,附近這塊區域,估計也找不到誰了。
“喲,莎拉,幹嘛呢?”
莎拉嚇了一跳,從琳琅滿目的蛋糕裏收回目光一看:“是……是大哥哥啊。”
“我叫吳凡。”
瞧着乖巧美麗的僞蘿莉少女,我忍住伸手摸摸頭的衝動,暗示她,其實可以換一種稱呼叫法。
大哥哥這個稱呼,雖然聽着親切熟悉,但是,都幻境了,偶爾換一換口味也不錯,怪新鮮刺激的。
要不然,爲什麼要開發那麼多姿勢呢?對吧。
“那……凡哥哥?”
“也行吧。”我琢磨了一下,新鮮是新鮮了,但果然還是大哥哥最好聽,主要是……有種微妙的犯罪感。
不知爲啥,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塔莫雅掏出銀手鐲向我走來的情景。
搖搖頭,莪繼續問:“腳好些了嗎?”
“嗯,已經完全好了,多虧了琳婭姐姐和……凡哥哥。”莎拉踢了踢腿,蹦躂幾下,活潑可愛的很。
“這麼快?”
莎拉臉色藏不住的慌張了一下,好的快是因爲魔女的體質,這可是祕密。
“那……那是因爲,本來也不嚴重,再……再加上我還年輕,所以……所以……”
“年輕真好啊。”我發出大叔式感嘆。???.
見萌混過關,莎拉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凡哥哥也不老,看起來像是剛畢業的樣子。”
“醫學博士畢業?”
莎拉:???
抱歉,這個笑點好像冷僻嚯。
見狀,我進入正題:“你在買蛋糕?”
“是的。”
“自己喫還是送人?”
聽她這麼一說,再看看時間,我心裏頓時有底了。
“這樣啊,是要送給誰呢?朋友或是家人?男的還是女的?看你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或許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是要作爲拜訪朋友家的禮物,希望能買到對方喜歡的口味,不過我完全不瞭解朋友家喜歡哪一種,所以猶豫着到底是買一樣大蛋糕好,還是買幾樣小蛋糕好。”
“這樣的情況一般是買大蛋糕,不過大蛋糕一般是用作生日禮物,作爲登門禮物的話,顯得過於正式,隆重,與場合不符,有點突兀。”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還是買幾樣小蛋糕比較合適。”
“但是該怎麼選好呢?”
“大衆化一點的就好,比如說這塊草莓蛋糕。”三無公主喜歡喫的。
“哦哦。”莎拉小雞啄米的點着頭,作爲幻境裏的女子高中生,而不是現實裏的理家小能手,她的經驗尚且稚嫩。
“比如說這個紅豆包和南瓜餅。”雙子公主喜歡喫的。
“還有這份顏色怪怪的土豆泥。”維拉絲喜歡喫的。
“以及炒麪麪包。”男主角喜歡的。
“最後就是,絕對不能落下的,梆硬法棍。”小幽靈喜歡喫的,大概?
一口氣爲挑選完畢,莎拉和店員都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前面的還算正經,後面的算什麼?
尤其是法棍,你是登門拜訪還是上門踢館?
“相信我。”我豎起大拇指,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莎拉呆呆想了幾秒,不知道基於什麼判斷,竟然完全按照我的推薦買下來了,看的店員幾次欲言又止。
不要啊,這根本不算登門禮物,那是個壞男人!
結賬出了店,我和莎拉道別,道別是道別了,但沒有完全道別,我走在前,她走在後,距離不過三米,大家出奇有默契的沒有出聲。
就這樣,保持着微妙的道別狀態,一直到了家門口,我回過頭,衝莎拉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