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吉祥此番沮喪的模樣,安素素倒也不想將她逼得太狠,只是收口轉身之前,她仍舊不忘在安吉祥的心裏,壓上了最後的一根致命稻草。
安吉祥猛然擡頭,一臉的不敢置信——她,竟然知道!
“長姐,哀家與你多少也算是同在屋檐下十數年,你的心思哀家又豈會猜不出幾分?”安吉祥的震驚,讓安素素忍不住笑了。
之前在右相府時,安吉祥是嫡出,她是庶出;憑藉安吉祥在府中的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去猜度她的想法,便能對她生殺予奪;可是她卻不同,爲了生存,這個嫡姐的想法做法,她必須去了解,去猜測,去深究。
只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是,她當年因爲自保而對安吉祥的瞭解,會在眼下派上這樣的用場。
“這件事情,是妾身的疏漏,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事到如今,安吉祥也知道不低頭是不可能了。她緩緩的起身,衝着安素素福身下地:“還請太后娘娘垂憐,給妾身指條明路吧。”
眼見已經落了下風,安吉祥自然也不會死撐。她迅速就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服起軟來也是絲毫不見違和。
“眼下宮內也是一團亂,哀家頭疼幾日也不見好,哪裏有本事爲長姐分憂。”安吉祥服軟快,安素素示弱也不含糊,轉頭便已經伏在軟枕上擡不起身了。
“那,太后便是要眼看妾身被人逼上絕路,死無葬身之地嗎?”安吉祥咬牙,索性從福身變爲跪地,哀哀的哭了起來:“還請太后垂憐,看在姐妹一場的情分上,救救妾身吧。”
“長姐先別急,細想想,如今就算是哀家願意,可要在明裏插手,於情於理卻都不合適。”安素素將手爐給驚蟄,示意她遞過去給安吉祥,見安吉祥坐穩,她才又繼續道:“所以長姐如今該找的,可不是哀家,而是另有其人。”
她是安吉祥的妹妹,更是當朝太后。
安吉祥如今是長公主的兒媳,長公主府的事情只能是長公主的家事,她要如何插手?何況這留子去母也不過是暗中的猜測,要如何拿到明面上說?
“太后的意思是……”安吉祥微微一愣,順着安素素的話只一細想,便已經有了眉目,只不過這個推測出的結果讓她有些喫驚,更有些拿不穩:“父親?”
之前不是還說她們的父親右相安肅不可靠嗎,可現在,爲何又要她去找安肅來幫忙?
依着安肅的脾氣,他如何會真的心甘情願的去冒着得罪長公主一系的風險,來護她這個出嫁的女兒呢?!
“以前風平浪靜之時,父親都要求妾身明哲保身,忍辱負重了;如今風波漸起,他又如何願意出手救妾身?”安吉祥苦笑,擡頭看着安素素:“而且,現在就算是父親想要幫忙,妾身也……沒有辦法去相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