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奉安候清楚,郭氏自然也清楚。
而也正是因爲此時奉安候的態度,讓她心底的那份失去獨子的悲痛轉爲了痛快,她突然桀桀的笑出了聲,盯着奉安候的眼神也越發的幽深難測:“怎麼,侯爺這會兒知道嫡子還在的好處了?!”
“侯爺是不是還在怨呢,怨長哥兒爲何不多撐一撐,等到世孫的名號入了牒再死,那時候諸事已定,侯爺也就可以大安了!可偏偏長哥兒命不長啊,在這當口出了事!”
郭氏擡手理了理鬢角的碎髮,而後盯着奉安候似笑非笑:“侯爺您可別動氣,就算您要休妻,眼下也不是最好的時候,而且更重要的是,侯爺,您還能生嗎?!”
爲了保住自己和子女的地位,梅姨娘這些年並沒有少做努力。
就算奉安候再寵她,可她總有人老珠黃的時候。那時候新人再進府,她一個老人又如何能扛得住那些鮮花一般的美人兒?!
所以一勞永逸的法子,也就是從根上入手。
奉安候這些年疼寵的妾室也不少,可是卻再也沒有哪個妾室傳出有孕的消息。
那時候郭氏沒有留心,可自從知道世子被梅姨娘用了藥之後,她多少也猜測出了,鬧不好面前的這個男人,也被梅姨娘用了差不多的手段給整治過了。
一個不能再讓妾室受孕的男人,就算是移情別戀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新歡再好,沒有子嗣的妾室又能有什麼威脅?!
也不等郭氏再說什麼,奉安候便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穿過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怒氣沖天的走了。
榮欣見奉安候離開,才稍稍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安排小丫頭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而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郭氏身邊,低聲道:“夫人,粥涼了,奴婢再去給您換一碗吧。”
“前兒的醬菜不錯,你讓人給我取一碟過來。”剛剛的這一場折騰並沒有影響到郭氏的胃口,反而是因爲心情舒暢而讓她食慾大增。
大概是因爲榮欣提到飯菜的緣故,郭氏又似想起什麼一般的對她交代道:“世子夫人那裏,你吩咐人備些粥菜過去,難受歸難受,這身子骨可是自個兒的!讓她注意着些纔是。”
“夫人放心,奴婢方纔已經吩咐人給世子夫人送過去了。”榮欣是郭氏身邊的大丫頭,有些事情不需要郭氏開口她便可以處理得周全妥帖。她一邊幫郭氏佈菜,一邊低聲將方纔打聽來的一些消息說給郭氏聽:“外書房的事情,也是侯爺身邊的阿福傳過來給奴婢的,也是提到了侯府繼承的事情,順王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聽說可是把侯爺氣了個不輕。”
“那又如何,就算順王在外書房把侯爺打一頓,依着侯爺的脾氣還不是半句話都不敢說?!”郭氏冷哼一聲,對奉安候的秉性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會回過頭來窩裏橫的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