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安把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卻把站在他對面的宮毅氣了個絕倒。
“既然不是喝酒,那你拿酒壺幹什麼?”宮毅盯着周玉安還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酒壺,真恨不得直接在上頭戳兩個洞來泄憤。
喝茶就喝茶,拿個酒壺來裝茶……
這分明就是腦子有問題吧!
“假裝自己在喝酒啊!”周玉安嘆了口氣,語氣裏透着濃濃的委屈和無奈:“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吧,平素裏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無非也就喜歡喝上個兩口。可是自從進到這京兆尹府,依着您老人家的規矩,我這已經多少天滴酒不沾了?!”
“既然是不能喝酒,那也只能拿着我的酒壺裝茶來解解饞了嘍!”
周玉安說着又仰起脖子灌了一口,而後才一本滿足的眯着眼繼續去逗宮毅:“今年新到的大紅袍,要不要嚐嚐?!”
論起烹茶,在宮毅所認識並且交往還算得上關係不錯的人中,周玉安絕對是其中的翹楚。
他本就生了一副好皮相,如今再配上行雲流水的烹茶動作,更是賞心悅目。
然而宮毅此時卻並沒有任何欣賞的興趣,他在聽了周玉安告訴他的事實之後,只想伸手把眼前這個惹事精活活掐死。
“你忘了我對你提過的,二節與秦家的恩怨?!你如今還讓二節去審問,你是不是覺得眼前的事情還不夠複雜?!”
宮毅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
若是沒有眼前這一件趕着一件往身前擠的麻煩,別說是讓二節去審問秦家的人了,就算是讓她去滅了整個秦家,他也不會有二話。
可是現在,當務之急卻是將那背後的主使揪出來,二節若是在這時候再摻和上私事,那……
“我當然記得。”周玉安將茶盞輕輕的放到宮毅面前,而後才一臉平靜的開口道:“也正因爲記得這件事情,我纔會有將秦家交給二節去審問的打算。”
“你還記得宮裏才傳出來的消息嗎,依着太后娘娘調查的結果來看,那些人留心到咱們大夏,可不是眼前這一年兩年的事情。遠比你我想的要早得多!”
“而二節的父母原本在姑蘇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商賈大家,秦慶雲那時候不過是一個纔剛剛參加科考的文人,再如何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將殘害兄嫂,謀奪兄嫂家產的勾當處置得天衣無縫?!”
宮毅一聽周玉安的分析,原本還焦躁的心情此時也終於是緩緩的平靜了下來,他端起面前的茶盞,垂眸看着杯中焦黃的茶湯良久纔開口道:“有一就有二,我現在只是擔心一件事情,你說像秦慶雲這樣居心叵測的暗樁,在咱們大夏到底還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