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浴缸底部伸出了一隻手,微微張開五指,抓溜了一下畢清的小屁屁。
畢清刺激得渾身一個激靈。
“媽!!!”一個牛頓看了沉默,伽利略見了流淚的鹹魚打挺,畢清從浴缸裏飛了出來,崩潰的坐到地上,連連後退。
突然,背部頂到了一雙腿。
然後自己的脖子被掐着提了起來,直至雙腳離地。
“唔!啊!”畢清的臉因爲充血而變得通紅,他瘋狂的想用力扳開對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但是那隻手就像鐵鉗一樣僵死,甚至還越來越用力。
突然胸口一陣劇痛,血液飛濺,心臟傳來被人死死捏住的感覺。
“啊……”畢清的瞳孔縮小,嘴巴大張,渾身僵硬,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啪當’一聲,畢清被甩到了地上。
強烈的耳鳴帶來陣陣眩暈,眼皮越來越沉重。胸口的血洞還在向外飛濺着血液,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冷。
畢清的眼睛透過淚水,看到了對方的一個背影。
披着黑色披風的男性,很高,黑色長髮及背。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畢清的眼光,他微微撇了下頭,露出端秀的鼻子和,紫色的眼睛。
全然冷漠。
畢清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眼前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他漸漸無意識的蜷縮起了身體,喫力的抱住自己。
好痛……好冷……
……
好孤獨……
………………
.‘嘩嘩譁——’
‘戾—戾—’
激流水聲拍打在覆滿青苔的石頭上,清脆悠揚,不絕於耳。微風輕輕拂過臉頰,零零碎碎的小花散落在鼻尖,讓畢清不自覺的抽了抽鼻子。
微微睜開眼,柔和的陽光透過林葉之間的縫隙,星星點點的灑了下來。
甩了甩頭,漸漸的回過神,畢清有些喫力的支起身子,看向四周。
此時他正躺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四周都是幽綠的竹林。在自己身前不遠處,一池幽幽淨水,盪漾着波紋。
“你醒了。”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
畢清連忙回頭,視線卻被一襲絢爛的宮裝長袖遮擋。一陣清風拂過,宮裝人影已經慵懶的坐到了池邊的古石上,伸出修長的玉足,撫在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你是……”畢清突然感覺意識有點朦朧,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瞬間有種進入了別人的記憶之中的感覺。
宮裝人影沒有回答,仍然只是背對着畢清,玉足在水面輕點,彷彿在和水面的漣漪玩耍。
“你到底是……”畢清的意識漸漸變得沉重,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心裏倏然出現。他努力的想要接近宮裝女子,想看到她的臉。
只要一眼……只要一眼……
意識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一天,也許更多。
“學……你到底……怎……”
“落……言……決定……”
畢清的意識彷彿在海里沉沉浮浮,耳邊的一切聲音都聽不真切。
瞳孔裏的神采漸漸凝聚,畢清喫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聽力也漸漸的回來了,只是身體已經徹底僵硬。
熟悉的淡綠花紋的瓷磚,潔白的浴缸,刺眼的照明燈,以及……
滿地血跡。
“學長,這樣做,會不會太……”
“我自有決定。”
“……我知道了。”
費力的扭動脖子,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兩道人影。
一道人影被紫色披風籠罩,站在一邊。另一道人影則是披着黑色披風,畢清看到了他的臉。
西方面孔,卻有東方人的劍眉星目。五官相當端正好看,只是他的眼睛,是妖異的一紅一紫。
但他此時……似乎正握着什麼東西……手臂上也一直有液體流下……
……………
乾淨整潔的病牀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柔和的燈光照在暖色系的壁紙上,陽光透過屏風後的紗簾照進房間,如此清新靜謐。
然而,這個五星級病房裏的唯一一位病人,畢清,此時正一臉智障的坐在牀上:身穿病號服,頭髮又長又亂,眼皮半耷拉着,頂着個淡淡的黑眼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整個人臉上就像寫着一個大大的‘傻’字。
只見他迷茫的左顧右盼,似乎還大腦還處於開機中的狀態,望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家。
然後他嚴肅的皺起了眉頭,仔細的開始思考人生中三大最富有哲理性的問題:
中午喫什麼?
當然另外兩個分別是早上喫什麼和晚上喫什麼。
“有人嗎?我要喫漢堡!”畢清扯着個嗓子就喊了起來。
啊對了,我們的主角是屬於那種只要你管喫管住管wifi,哪怕把他給賣了但只要晚飯加一根雞腿他就可以考慮幫你數錢的那種。
‘砰砰砰’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這就到了?’畢清一臉驚奇,連忙激動的舉起雙手高呼:“漢堡!漢堡!漢堡!”
然而開門進來的卻是戴着白口罩的護士姐姐。
“漢……”畢清的手僵在空中,眼睛一轉,說出口的話連忙一個機智的剎車:“……信點兵?”
護士小姐姐似乎楞住了,就這麼提着醫藥箱站在原地,大眼睛看着畢清滿是驚奇。
“#%&?”然而開口就是畢清聽不懂的話。
護士小姐姐眨了眨眼睛,然後又試探性的說了句:“koulo?”
“啊?啥玩意啊?”畢清懵逼了。難道這裏不是華夏嗎?怎麼盡是些完全沒有聽過的語言?
聽到畢清這話,護士小姐姐突然眼睛一亮。
“人族語?”她有些小心的開口問道。
“啊,你是說中文?”終於有句聽得懂的了,畢清連忙回問到。
“中文?可能是吧。”護士小姐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向病牀上的畢清。
‘啥叫可能是吧,這咱們說的不就是中文嘛……’畢清在心裏默默吐槽道。
“我們剛纔已經爲您通知了您的監護人,他說馬上就會到。”這時護士小姐姐突然說道。
“啊?咋回事啊?”畢清聽到這話又懵了,自己明明是單親家庭,而母親因爲工作的原因還遠在國外呢。
難道她說的,是王叔?
由於母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被調走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畢清的童年是在王叔和他的女兒王璃姐姐的陪伴下度過的。不過上了初中後畢清爲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就提出要一個人生活了,雖然王叔就在隔壁。
‘每次想到這裏都忍不住想吐槽一句‘隔壁老王’啊!’畢清眉頭暗暗直跳。
“你的監護人啊,那天你受了重傷不就是他把你送過來的嗎?還是申請的黑級病房。”護士小姐姐奇怪的說道。
“啊?這樣的嗎?”畢清突然感到有些蒙,好像記憶還沒到位。
等等,我那天好像是……被殺了吧?
後知後覺的主角。
嘖嘖,那出血量,都愣是把我給救回來了?
沒心沒肺的主角。
算了,沒死就好!
心寬體…瘦的主角。
臥槽,現在才注意到,我都快瘦成一塊排骨了!
畢清愕然的看着自己皮包骨頭的手掌,雙眼瞪得滾圓,嘴角直抽抽。
“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現在突然醒來,身體上的消耗負荷可能還會急劇增大。”
“啊?那咋整啊?”畢清連忙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的護士小姐姐。
只見她非常淡定的從醫療箱裏拿出幾個五顏六色的瓶子,和一根畢清手臂粗的針管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