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掃明 >第五百一十二章:無風不起浪
    “侯爺,使不得!”

    “是啊侯爺,合肥之亂已成定局,那些士子巴不得我軍做出什麼人神共憤之舉,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去。.. ”

    所有人幾乎都跟着勸起來,議論紛紛,一看他們的樣子,王爭知道都想歪了,還以爲自己要去報復這些百姓。

    當下,王爭走下座位,在武英殿來回踱步,說道:

    “我意已決,南京城還不算很穩定,我走之後,軍務暫由黃副將代領,政務方面依舊由左軍議李先生主理。”

    合肥之事,歸根結底源於百姓對山東軍的不信任。

    那些在城頭戰死百姓的家人會一直帶着對山東軍和自己的仇恨活下去,果實越結越大,如果不早日處理,日後免不得要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當然了,處理方式到底是什麼,王爭自有分寸。

    此次前往合肥,爲了撫慰合肥收災受難的百姓還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王爭會藉此向江南的百姓傳遞一個信息,讓他們看清真正的山東軍到底是什麼樣子,而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又是什麼樣子!

    事不宜遲,王爭在安排好南京城的守備之事後,帶着全卓,兩人率領騎兵營一百餘名精銳騎兵直奔合肥。

    江南和江北最大的差別是在繁華二字,北方經過連年的戰亂和天災,百姓流離失所,到處都是荒蕪的田地和山川。

    但江南不同,王爭和全卓等人一路經過的草地十分茂盛,山水如畫,時不時還有茂密的森林,許多鳥兒在樹放聲歌唱。

    一百來個騎兵,坐騎都是山東鹽幫輾轉從九邊各鎮馬市採買而來的蒙古馬或女真馬,加平日操訓和作戰的經驗,腳力起一般的戰馬來說已經屬於乘。

    到達和州後,王爭並沒有進城去當地營官舉辦的宴會,直接馬不停蹄的趕往廬州府。

    詢問了當地官員之後,王爭得知從巢縣乘船會節省幾天路途,所以向當地船行僱傭了十幾艘大船,連人帶馬橫穿過巢湖,從合肥南十幾裏外登岸。

    合肥城飄揚着山東軍的大旗,兵士們在城牆昂首挺立,外面早早的出來不少人,左右施禮成兩側,將王爭一行人迎接進城。

    王爭率領百餘精騎入城,在董有銀的指引下,直奔關押重犯的牢獄,路邊百姓冷眼看着這一行人,不斷的竊竊私語。

    不多時,合肥城的牢獄出現在眼前,王爭翻身下馬,在衆人的目視走進最裏面,直接將那始作俑者,也是合肥道都任揪出來仍在外面。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面對殺氣騰騰的王爭,道都任身子如同篩糠一般的抖動,只是一味的求饒。

    見到這一幕,許多路邊的百姓立時羣情激奮的涌過來,還以爲王爭是要殘殺忠良。

    董有銀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早先佈置在兩側的山東軍戰兵不用等人下令,當即頂前,將百姓們攔在外面。

    開玩笑,這裏面的是誰,那可是整個山東軍的統領,當今安東候王爭,許多軍將算再次痛下殺手,也不可能讓這些刁民接近一步。

    王爭絲毫沒管外面的亂象,一腳朝那道都任踹過去,緊跟着再疾走幾步向前,將他拎到臺子,冷冷的說道:

    “本候再給你一次機會,爲什麼蠱惑民心,爲什麼誣陷我軍?說!”

    “這...這...”道都任雖然畏畏縮縮,害怕王爭到了極點,但腦子卻依然靈光,明白越是這種時候,嘴閉的越嚴實才能保住性命。

    見狀,王爭自然懶得和他墨跡,毫不留情的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道:

    “真他嗎是狗改不了喫屎!”

    道都任的臉頓時留下了一道深紅的手印,“啪”的一聲十分清脆,周圍百姓聽的一清二楚。

    王爭似乎不解氣,仍舊狠狠的朝道都任身踹了兩腳,這才呵呵冷笑一聲,舉起一份書,朗聲朝周圍道:

    “百姓們聽着,史尚書沒有死,依然在南京城,這便是他親手書信,表明我軍在山東,並沒有任何屠殺百姓,擄掠婦女的行爲!”

    說到這裏,王爭朝地狠狠啐了一口,繼續喊道:

    “你們動腦袋仔細想想,好好想想,要是本候在山東大開殺伐,又怎麼會有如今的二十萬大軍,誰會昧着良心替仇人作戰!?”

    “我山東軍在各地鼓勵大家復耕,並且還會分發犁具,每家每戶入冊之後,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田地,這有何不好?”

    “倒是這道都任大人和所謂的東林士子,爲了自己的名聲,污衊我軍將士,顛倒黑白,信口雌黃!”

    “這種行爲,連當今南京城的史尚書都有所不恥,離開之前,不斷囑咐在下要替他清理門戶!”

    這一番話慷鏘有力,響徹在全場每個人的耳邊,聽到這些,周圍百姓的情況似乎有所減弱。

    道都任滿臉不可置信,結果書仔細看了幾眼,竟然真是史可法的筆跡,而且在信對自己表達一種深惡痛絕的感情。

    “這不可能!”

    道都任當即變得瘋瘋癲癲,將書仍在地,被山東軍戰兵死死按住的時候依然喊着:

    “哈哈哈,王爭,你騙我,我做這些都是爲了座師,座師不可能棄我,你不能棄我!!”

    一下子,真相似乎全都一目瞭然,百姓寂靜半晌,都是再次瘋狂的向前涌,這次山東軍戰兵直接把道都任推了出去。

    緊跟着,便聽到這人悽慘的嚎叫,無數百姓在他身又抓又撓,邊哭邊嚎,聽的周圍軍將都是神情黯然。

    大約是一炷香之後,有個年男子捧着一具屍體從人羣走出來。

    王爭定晴一看,神色動容,這名男子手的應該是自己妻子,他雙目通紅,用帶着深深仇恨的語氣說道:

    “當天,三個官兵衝進房門,穿着你們山東軍的衣甲!我被按在地,只能眼睜睜看着嫩娘被侮辱,卻不能報仇!!”

    說到這裏,這男子跪在地,再次道:

    “安東候,別人家的仇有了結果,可我呢,我妻子難道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男子所說的事情勾起不少百姓的回憶,當下是哭喊着跪成一片,請求王爭替這名男子討回公道。

    王爭看見躺在地面容姣好的婦女,當下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發冷:

    “你動了女人?”

    董有銀渾身一顫,當時用右手狠狠的錘了下左胸,神情堅定的說道:

    “回侯爺的話,我軍將士從不殺辱婦人!”

    看見他的樣子,王爭便知道沒有撒謊,這件事也怪不得他,揮揮手示意可以起來了。

    山東軍下轄外系兵馬不少,這些人雖然經過了考較,也在戰場得到洗禮,但有些原官軍依然本性難移,在這種命令下難免原形畢露,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

    王爭走下去蹲在女子屍體前,在衆人眼前伸出手將女子雙目合,再把那名男子扶起來,虎目掃視下面諸多外系軍將一眼,淡淡問道:

    “是誰幹的,現在站出來,本候給你一個痛快,否則——”

    說完,場內寂靜無聲,並沒有任何外系軍將承認。

    可能是現代人的原因,再加多年以來經歷的種種慘劇,王爭對於欺辱百姓之舉素來都是憎恨異常。

    但是如今,自己手底下的兵居然幹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現在的心情用震怒二字已經難以形容。

    “啓稟將軍,卑職有話要說!”

    忽然間,一名戰兵走出隊列,遙遙朝王爭行了個軍禮,面色肅然。

    得到王爭的默許之後,這名戰兵這才前幾步,用手指向一名外系遊擊將軍,揖身說道:

    “卑職親眼所見,皮將軍在破城當日曾帶着兩名親兵轉入南街小巷,目的不明!”

    聞言,皮澄面色大驚,連忙抱拳說道:

    “侯爺,你可不能聽信讒言哪!”

    “末將自從在和州投誠之後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沒有一次違反軍紀軍規,侯爺明察,一定要明察啊......”

    董有銀看了皮姓守備一眼,低聲解釋道:

    “侯爺,此人是和州守備,在和州本地衛所有些勢力,而且作戰時較勇猛,不能聽信一家之言。”

    聽了他的話,王爭點點頭,看向最開始說話的戰兵步卒,朝下面其餘戰兵問道:

    “有誰願意爲他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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