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鏡梳妝的女人。
白衣黑髮遮面的小女孩。
蝌蚪般的文字,隱約可見‘火山爆發’四字。
火山爆發時瀕死的人羣。
頭遮白巾,右手斜指地面的男人。
刺耳的嗡嗡聲。
一隻巨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珠裏,一個‘貞’字清晰可見。
殘跡斑斑的水井。
嘩嘩——
畫面停止,只剩下滿屏雪花。
……
淺川玲子看完這段錄像,雙眼朦朦,呆了很久。
回過神來,淺川玲子彷彿剛剛爬完樓梯,大口的喘氣,順手關上了電視機開關。
再次擡頭,電視機黑色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白色長髮遮面的身影,而且就站在她身後斜側方。
淺川玲子的瞳孔瞬間放大,急忙扭頭後望。
沒有,空無一人,什麼也沒有。
驚慌的淺川玲子手腳冰涼,快兩步衝到沙發那邊,正想拿起包逃走。
嘟∫,嘟嘟——
電話聲突然響起。
淺川玲子嚇的一動不動。
幾秒後,緩緩站直身體,朝電話走去。
迅速拿起電話,刺耳的嗡嗡聲響起,驚恐的淺川玲子急忙掛斷電話。
半彎着身體,恐懼已經充滿他的身體。
似乎想到什麼,淺川玲子急忙擡頭看向掛錶,此時掛錶上準確的顯示7點7分。
想起此前聽到的傳言,淺川玲子愈發害怕:“一星期……”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的淺川玲子幾乎癱倒在地,強忍着內心的驚恐,淺川玲子聲音顫抖的問道:“誰?”
“淺川小姐嗎?我是來回收錄像帶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溫潤,聽起來很舒服。
淺川玲子鬆了口氣,但是聽到‘錄像帶’三個字,體內不知從哪裏涌出一股力量,讓她非常利落的站直身子,快步去開門。
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淺川玲子眼前。
這個男人長的有些普通,但是身上有一種讓淺川玲子熟悉的氣質。
對了!是她的前夫!眼前男人的氣質,和她前夫的氣質很相似,都是那種看上去就很博學多才,同時理智冷靜的類型。
“請問你是?”淺川玲子問道。
“請問是淺川玲子小姐嗎?”眼前的男人反問道。
“是我。”
“淺川小姐你好。”男人禮貌的說道:“我叫左小右,中國人。”
“哦,你好。”淺川玲子連忙鞠躬回禮,問道:“我該稱呼你左先生?還是左小先生?”
“我姓左,叫我左先生就好。”左小右道。
“那左先生。”淺川玲子本該禮貌的微笑,然後說一些客氣話,但現在不是那麼做的時候:“你說你是來回收錄像帶的?”
“對。”左小右點點頭:“聽店裏的老闆說,那盤錄像帶被淺川小姐拿走了。”
“是的。”淺川玲子連連點頭,道:“左先生請進,我把錄像帶拿給你。”
“打擾了。”
走進旅館房間,左小右打量着這裏的空間,雖然沒有通靈之力,但皮肉卻能夠感覺到濃濃的惡意。整個空間的溫度亦因此下降了幾度,顯得陰氣森森。
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個月了,因爲《午夜兇鈴》是一部日本電影,正常情況下,左小右要想和這裏的人接觸非常困難。但小黑總算幹了件好事,只要是他穿梭而來的世界,一律自動掌握語言交流能力。
這給他節省了不少麻煩。
因爲來的比較早,錄像帶的流言還沒有傳出去,所以左小右開始尋找智子,也就是電影剛開頭死掉的那個女高中生。
左小右用最笨,也最有效的辦法找到了智子,就是在這家旅館等着智子和她的同學上門。
左小右看電影有一個特點,很善於考究細節。影片看過一次之後,就能記住整部電影大概的細節,這部《午夜兇鈴》他在十幾年前看過,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有些情節也忘掉了,但細節的東西卻無法忘記。
首先就是電影剛開頭死去的那個龍套女孩智子,通過電影字幕,他了解到智子死於9月5日。同時通過後面淺川玲子取照片,得知智子和同學在8月29日來到伊豆借宿,並在當晚看到了錄影帶上的內容。前後時間剛好是一個星期。
左小右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8月17日,身處的地點是橫濱,而從橫濱前往伊豆,需要坐輪船。
這樣一來,左小右基本上對上了這部電影中主角所在的城市背景就是橫濱。但橫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智子的難度太大,因爲他早就忘了智子長什麼模樣。
這也不怪他,誰讓智子就是個龍套呢!出場幾分鐘就死翹翹,而
且隔了十幾年時間,左小右要是能記住纔怪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選了這個最笨的辦法,跑來伊豆找到案發地的旅館,然後在這裏住了下來。特麼一住就是十多天。
好在8月29日這天,四個年輕人終於來到了這家旅館。看到那個短髮女孩的一瞬間,左小右就和記憶中已經模糊的身影對上了號。
當時左小右很糾結,糾結着要不要阻止智子看錄像帶?可是仔細想了想,如果阻止智子看錄像帶,智子就不會死;智子不死,就不會通過淺川玲子兒子之口讓淺川玲子生出調查錄像帶之念;如果淺川玲子不調查錄像帶,他的主線任務就無法完成。
因爲他的主線任務是:看完‘淺川玲子’的拷貝錄像帶,在不拷貝給他人觀看的基礎上活過七天。
很清楚了,如果不是淺川玲子拷貝的錄像帶,就無法完成後續活下去的任務。
這個世界鬼怪橫行,左小右從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幾乎每個地方都充斥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暗和壓抑,左小右修煉常春功有成,皮肉感應太過敏銳,哪怕是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也能讓他的皮肉產生感應。
那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也讓他害怕。
想到完不成任務就要在這樣的世界裏生活一輩子,他寧肯死掉!
最終,他狠心沒有阻止智子觀看錄像帶,但卻良心不安的跟着智子回到了橫濱,然後在9月5號這天的晚上9點40分,敲響了智子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