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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受害人都不再追究,那後院那些看熱鬧起鬨撿便宜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收斂了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畢竟她們要對付的是府里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誰能不怕被揪出來呢,所以這波流言蜚語都沒等爾芙吩咐人去徹底調查,便徹底地煙消雲散了。

    對此,爾芙還是蠻高興的,她骨子裏還是那個懶洋洋的大米蟲。

    只不過她不追究,卻不代表跟着她混飯喫的詩蘭等人會善罷甘休,更不代表四爺會當這件事沒發生過,隨後一直沒有什麼正經差事的趙德柱就徹底地忙起來了,他手下掌握的由爾芙出資剛成立的小勢力也動起來了,在張保等人的暗中幫助下,那些自以爲隱蔽地躲在假山、迴廊角落裏傳播小道消息不被人知的釘子耳目,很快就沒有半點防備地被從四爺府的各處給揪出來了。

    心情愉快地用過早飯,爾芙接過趙德柱送來的調查結果,簡單翻了翻,抿了口茶,無奈地嘆氣道:“這府裏的能人真不少,後院裏的女人更是沒一個消停的,我要是不好好給她們送份禮物的話,她們怕是還當我是傻子糊弄呢。”

    不怪爾芙不高興,因爲惡意散播小道消息的人,囊括了四爺府後院的所有女人,連還沒有正式成爲四爺後院女人之一的雨桐、雨椏都摻和了進去,這還是烏雅家塞過來的人,這還是德妃娘娘口口聲聲說是來給她做幫手的人,這還是住在她正院裏的人只要想想這些人喫着自個兒的、喝着自個兒的,背後卻玩了命地挖她的牆角,爾芙就覺得嗓子眼裏梗着一口黑血,吞不下、吐不出地難受着。

    “詩蘭,你去把秦嬤嬤叫過來。”放下趙德柱送過來的結果,她淡然吩咐道。

    少時片刻,不知道爾芙有何吩咐的秦嬤嬤頂着滿腦袋的汗珠從跨院過來了。

    爾芙照舊很客氣地吩咐詩蘭上茶,又給秦嬤嬤賜座,說了好半天閒話,等到秦嬤嬤臉上的汗珠都落去,纔不緊不慢地吩咐道:“如今江南水患頻發,朝中雖然已經屢次撥出賑濟銀兩,但是到底是杯水車薪,我和四爺商量過,打算削減府中各處開支,用節省下來的銀兩在城外開設粥場,所以還要辛苦你將府裏的賬目都整理下,定個必要開支的目錄,這樣也免得削減開支以後,搞亂了府裏的安排。”

    秦嬤嬤聞言,心中一凜,面上卻不敢流露分毫,也知道爾芙這是在爲之前府裏各處冒出來的傳聞流言算後賬,忙配合道:“主子仁善,那老奴稍後就回去準備,只是不知道福晉準備削減多少,老奴也好按照您的意思仔細安排”

    爾芙沉吟片刻,輕聲吩咐道:“猛然減太多的話,怕是也不好安排。

    這樣,除去底下宮婢僕從的份例月錢不動外,我這邊正院的開支就削減五成吧,府中二位側福晉那邊的份例削減三成,格格們院裏的小廚房一律裁撤,衣料香粉等各種體己份例也削減三成,月錢不動。

    至於說侍妾,她們的份例,本就不高,象徵性地減上一成,便可以了。

    另外將各院當差的宮婢僕從都減少幾個,如我身邊有大宮女四人,二等宮女八人,粗使宮女和三等宮女若干,便一律減半,如果有人不願意裁撤身邊宮婢也無妨,那以後這些人的份例月錢,也不必從公中支出了。”

    說完,她又問了秦嬤嬤的意見,商定好削減份例的細節,便讓秦嬤嬤去安排了。

    爾芙已然可以想象到後院那些女人知道這消息以後的精彩表情,不過她也明白這樣做,根本不可能傷到那些女人分毫,她的本意就是想要給那些女人提個醒,免得那些女人當她是病貓,各個想着怎麼拉自個兒下馬,竟然連還沒有成爲四爺府後院一員的雨桐和雨椏二人都敢鑽出來找自個兒的麻煩。

    安排好這些,她懶懶地舒展着胳膊腿兒,回房間裏休息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作爲一名合格的大米蟲,爾芙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趴在暄軟舒適的牀上做美夢,而更難得的就是今個兒早起這天就陰沉沉的,現在明明是大晌午的,外面更是黑得如同傍晚似的,她怎麼能辜負這樣的好時光呢

    爾芙這一覺就是小半天,等她被肚子裏的饞蟲鬧醒的時候,已然是大半夜了。

    她揉着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瓜兒,倚在牀柱上半晌,好不容易纔睜開了發酸發澀的雙眸,招呼外間候着的詩蘭。

    詩蘭捧着燭臺,輕手輕腳地來到內室裏,先點亮了門口一對立柱式燭臺上的紅燭,待到爾芙漸漸適應了房間裏的亮度以後,她又將牀邊兒擺着的飛鶴燭臺上的幾盞蠟燭點起,這纔對着牀上打憩的爾芙,輕聲建議道:“主子,時間不早了,不如奴婢伺候您起身用膳吧”

    “現在什麼時辰了”夜裏頭的光線有限,爾芙眯着眼睛瞧了瞧妝臺上擺着的精緻座鐘,卻也看不清鐘面上的指針,她揉了揉被汗水打溼的長髮,抿了口詩蘭遞過來的溫熱茶水,潤了潤嗓子,打着哈欠問道。

    詩蘭聞言,笑着回答道:“主子,已經是亥時正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早些叫我起來”爾芙拉了拉身上搭着的薄被,卻是並沒有想要起身去用飯的想法,她懶洋洋地倚着身後的軟枕,一個哈欠連着一個哈欠,好似還沒有睡飽樣子的輕聲嘟噥道。

    “傍晚主子爺過來的時候,奴婢就曾經低聲喚過您,不過您

    之後主子爺進來瞧見您睡得正熟,便吩咐奴婢不許吵醒您,還說您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休息,怕是累壞了,所以奴婢便沒有再喚您。”詩蘭苦着臉答道。

    爾芙聞言,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腦袋瓜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是知道自個兒有賴牀的毛病的,她倚着牀柱,又迷迷糊糊地緩了會兒,這才反應慢半怕的問道:“你剛剛說四爺過來來的,那他現在人呢”說完,她還歪頭看了眼身邊側空空如也的位置,彷彿是在疑惑四爺來過以後,怎麼沒有出現在自個兒牀上似的,當然,其實她就是習慣性地歪歪脖子,活動下脖子而已。

    詩蘭聞言,臉色更苦

    她能說就在四爺在西次間練字的時候,突

    然被人勾走了麼

    她想,如果她照實將這件事給說出來的話,自家主子就算是脾氣再好,應該也不會高興的吧,萬一自家主子一衝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怕是還會惹了四爺不高興吧,可但是要是不說,好似也瞞不住,明兒一早就會有其他人主動爆料,興許後院其他主子還會趁機笑話自家主子

    這真是一件很爲難的事

    爾芙雖然睡得迷迷糊糊,卻並不是傻了,她見詩蘭遲遲不語,便知道這事有問題,她已經幾乎可以想見,一定是有人趁她安枕好眠的時候,將本來要在正院留宿的四爺給勾搭走了,不然詩蘭不會如此爲難,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起伏,笑着問道:“說說吧,到底是哪院的女人這麼不守規矩,連四爺留宿在正院的日子都忘記了,竟然做出主動拉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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