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也不滿足於此。
不過眼下麼,能夠在四爺心目中留下些許影子,纔是最關鍵的。
烏拉那拉媚兒回到長春仙館的住所,並沒有忙着找那兩位同宗同族所出的堂親姐妹去計較長短,她如同敗家之犬般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個兒屋裏頭,任由烏拉那拉氏瑞溪和烏拉那拉氏珍珠一唱一和地冷嘲熱諷着,只當沒有聽見。
她在裝可憐,外人卻不知道。
雖然府裏有不少跟紅踩白、欺軟怕硬的惡奴,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很善良的,烏拉那拉氏的兩位主子如此欺負人的舉動,還是讓好些人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烏拉那拉氏也是被尓芙壓在頭上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麪糰似的媚兒,竟然連最起碼的謹慎都忘記了,直接就跟着烏拉那拉氏珍珠鬧起來了。
她在不知不覺間就失了人心。
人心這東西,看似無用,卻是一個人在世間立足的根本。
媚兒躲在屋子裏,直至深夜都不曾睡下,隱隱傳出的幾聲哭聲,在一些人不經意地推動下,竟然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傳到了四爺的耳朵裏,同時烏拉那拉氏瑞溪和烏拉那拉氏珍珠任意妄爲、仗勢欺人的行爲,也被添油加醋地傳到四爺的耳朵裏了。
早起還未用過早膳的四爺,臉色陰沉如鍋底般,冷聲說道:“你真是不能太縱容後宅這些女人,你瞧瞧吧,這還是同族同宗的姐妹呢,連半點臉面都不顧了,而且烏拉那拉氏媚兒不管怎麼說都是替爺誕育血脈的功臣,她們竟然如此欺辱與她。”
正在對鏡梳妝的尓芙聞言,應聲答道:“這些事不是這會兒該操心的事,等過了今兒茉雅琦的歸寧禮,我一定會替烏拉那拉氏媚兒做主,讓人不敢再欺負她。”
說完,她就對鏡做了個鬼臉。
四爺身在局中,不能清楚分辨原委,但是尓芙是旁觀者清,烏拉那拉媚兒是什麼性子,那就是個得勢就猖狂的小人,她會認烏拉那拉氏瑞溪和烏拉那拉氏珍珠欺負,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再說烏拉那拉氏瑞溪的芯,那可是先福晉烏拉那拉氏,她會那般不謹慎,簡直是開玩笑一般。
要尓芙說,烏拉那拉氏媚兒這就是爲了爭寵改套路了,開始玩綠茶婊扮可憐那套了。
當然,她不會這會兒戳穿烏拉那拉氏媚兒的小算計,因爲這對她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事情,左右她也討厭烏拉那拉氏,有烏拉那拉氏媚兒給自個兒的仇人添堵,這不是一件該高興的事情麼
尓芙的回答,四爺並不滿意。
不過他也知道尓芙不是故意推脫搪塞,因爲府裏格格三朝回門,本就是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換了另外一種爲烏拉那拉氏媚兒撐腰做主的辦法。
四爺見過門外侯着的蘇培盛,沉聲吩咐道:“你一會去趟長春仙館那邊,替爺安撫安撫烏拉那拉氏格格,另外再去庫裏找塊寓意吉祥富貴的玉佩,便說是爺送給小五壓驚安神的。”
說完,他又瞧瞧尓芙,擺擺手讓蘇培盛下去了。
其實他本來還想說上幾句安撫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話,但是考慮到身邊的尓芙,這些話就不好說了。
不過就這些,也足夠府裏上下這些人好好考慮考慮了。
世間有那種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好男人,但是到底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別說是在這個三妻四妾合法化的時代,便是現代一夫一妻制的環境下,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哪個不是小三小四的養着,所以少女時期的那些童話夢,也該徹底醒過來了。
想到這裏,尓芙叫住了蘇培盛。
四爺有些驚訝且擔憂的回眸看去,尓芙也是俏麗笑着,她丟給四爺一記嬌嗔的眼神,對着已經走到門口的蘇培盛,柔聲吩咐道:“你將玉佩取來就是,還是讓四爺一會兒親手交給烏拉那拉媚兒格格更好些。”
說完,她又對着四爺暖暖一笑,這才轉過頭去,讓詩晴繼續替自個兒梳妝。
今個兒是茉雅琦歸寧的日子,妝容要正式,更要換上那套厚重雍容的親王福晉大禮服,想想也是心塞。
這樣的天,這樣的溫度,大半天撐下來,辛苦不是說說而已的。
真皇冠之重。
詩晴剛拿起妝臺一側擺着的赤金累絲雙鸞銜珠點翠並蒂蓮花綻放鈿子,爾芙就忙擺擺手叫停道:“還是先做日常裝扮吧,讓我好好鬆快鬆快,等茉雅琦那孩子快到了,咱們再換過來就是。”
說完,她就動作麻利地將一對玉簪遞到了詩晴的手邊。
詩晴笑着接過,動作嫺熟利落地替爾芙將玉簪簪在了腦後,僅簪頭斜着在腦後露出些許,典雅不失莊重,俏皮不失秀麗,但是真如洛神臨凡般美不勝收。
這也是詩晴故意爲之。
誰讓從昨個兒起,主子爺就對長春仙館裏住着那位烏拉那拉氏媚兒格格那般惦記掛懷呢,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盡衝着那些石頭子使勁,可不是要把自家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刺激刺激不識金鑲玉的主子爺麼
詩晴這點小動作,爾芙看在眼裏,卻沒想過阻攔,她是懶得打扮,但是也樂意把自個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她很滿意這種亮瞎衆人眼的精緻妝容。
至於四爺呢,早就看呆了。
爾芙不喜華麗妝容,甚少如此打扮,記得他上次瞧見爾芙做如此打扮的時候,還是處暑進宮請安那天呢,也是這般光彩照人,豔麗奪目。
不得不說,詩晴有一雙巧手,也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便是爾芙的五官不甚出衆,但是經過她的巧手修飾,總能讓爾芙變得美若天仙。
爾芙望着銅鏡中的自個兒,滿意地點點頭,笑着回眸看向有些愣神地四爺,柔聲說道:“爺可得用手託着點下巴頦,不然您這下巴頦就要掉了”
說完,她就笑呵呵地往堂屋走去。
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
可惜沒有美色的女子,連一時片刻的好都求而不得。
世人皆說,德容言功,德爲重,容最末,但是這歷朝歷代的皇后宮妃,又有哪個是醜的,五官不夠精緻,連進宮當宮女的資格都沒有,還談論什麼德行,所以這女人絕不能虧待自個兒。